(三)(1 / 2)

夜已深,桑柔穿著睡衣靠坐在床頭看著電視,半個小時後,他從推門走進。

“你怎麼了?臉色不大好,淋了雨不會真的生病了吧?”桑柔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踩在白色的地毯上。她站在他跟前,仰望著這張英俊出眾的麵孔,清晰地看到凝結在那漆黑眼底的異樣。小手突然探上他的額頭,秀眉蹙起,她自言自語道:“好象真的有點熱……”

“不用大驚小怪。”原哲看了她一眼,徑自坐在床上。一個大男人淋點小雨哪能那麼容易生病?他現在是心情抑鬱,一看到桑柔這張最會假裝純情、滿是欺騙的臉蛋,就憤怒得心髒直抽畜。

桑柔回頭注視了他好一會,趕緊打開櫃子拿出小藥箱,取出幾顆感冒藥,那是上次自己生病,他特意買的。一想到那次生病,這個男人冷漠卻溫柔的照顧,暖流緩緩滲入心田。夫妻間不就是要互相理解,互相關心麼?或許他是工作太累了,或許他真是身體不舒服了,那就暫且不理會他此刻的冷漠吧。

桑柔抿嘴一笑,又出去倒了一杯溫水。原哲始終以黑眸沉沉地盯著電視,當然也沒錯過她的一舉一動。她走回床邊,遞過藥:“你額頭有些發燙,還是先吃點藥預防一下,要真的病了可難受啦。”

原哲皺眉推開她:“不用了。”

“嘿,難不成你跟我一樣,害怕吃藥?要不要……我來喂你?”她故意做出笑臉,再次遞上水杯。

“沒必要。”原哲索性奪過她手中的藥與杯子,放到床頭,黑眸中實在找不出溫柔的影子。桑柔無奈地垂下手,坐在床邊看著他,柔聲問:“剛才路上出什麼意外了嗎?我聽到很可怕的聲音……”

原哲點點頭:“當時前方出現了車禍,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噢,謝天謝地。這城市的交通實在太讓人擔憂了。”桑柔見他語氣不再那麼冷漠,心略微放下了幾分,掀開被子與他並坐在床頭。

兩人都心不在焉地盯著電視看了一會,靜默的空氣悄然流淌。

原哲皺皺眉,思考已久的問話裝作隨意地開了口:“你不是說周末要帶我見個人嗎?是誰啊?”

桑柔下意識抓緊了被子,她原本打算帶他去見媽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媽媽病情又開始反複,這種情況怎能帶他去呢? 可是,她真的好想讓媽媽見見他……眼中浮現一絲悲哀,被她飛快的掩飾。

“嗬,本來我媽說周末要來深圳……因為……我告訴她我有愛人了。”她用了“愛人”這個詞,否則不知如何解釋媽媽要見女婿那種迫不及待的心情。可是,這樣說著,自喉間湧上一絲苦澀,媽媽要是清醒著,定是極為盼望著要見他的,唉!

原哲盯著她不自在的神色,將懷疑埋藏在眼底,問道:“怎麼?你媽知道你有愛人了,還不來了嗎?”為什麼他有種強烈的感覺,她沒說實話?又或許……她媽要見的根本就是今夜送她回家的韓陌言?如果不是關係到韓陌言,她的神色為何這樣奇怪?難道又是在編織另一個謊言嗎?

“恩。家裏臨時有事,她來不了了。”桑柔虛心地笑了笑,“不過總有機會的。”

原哲斂起眸光裏的幽暗,沉下聲音:“你真希望她見我?”他們的婚禮很匆忙,他知道她沒有告訴家人,對於這件事,他一直哽塞於心,事實上連他自己也理不清感覺,究竟是希望昭告所有親友還是隻作為兩人之間的契約?

“恩。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桑柔看著他的臉色,突然心口忐忑得厲害,她發現自己根本不確定他是否會願意見媽媽。

“有什麼好見的,難道要讓她知道你為了錢而跟我簽定了一場契約?”原哲正抑鬱著,話語不經思索就說了出來。

桑柔的臉上立刻閃過受傷的神色,吸了口氣,她努力笑了一下,找出另一個話題:“還記得王依亭嗎?你也認識的。那時候她在我們宿舍可是屬於冷靜派,是姐妹們的感情顧問……前幾天她也結婚了。”事實上,桑柔也沒有告訴王依停自己結婚的事情,尤其對象還是分別七年的原哲,否則定要被那專家型的女人分析來,分析去……

她在逃避!原哲沒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緊繃,雙眸更加陰沉起來。這個女人,要怎樣才能說實話?她與韓陌言還在一起嗎?為了那50萬才跟自己結婚,其實暗地裏還在跟姓韓的藕斷絲連?她天天跟自己在一起,其實心中真正念著的卻是另一個男人?她夜不歸宿,失蹤的時間是不是就在韓陌言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