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哲歎了口氣,朝她浮腫的眼皮上一親,“我不會。”
“你保證?”對爸爸思念的疼痛仿佛逐漸遠離,她仍然閉著眼,口中的話語卻奇異地清醒起來。
“我保證。”他甩甩頭,開始往她身上抹玫瑰香型的沐浴露,滑膩的肌膚自掌下一一撫過,她的身子越來越軟,窩進他的懷中。
“你親口保證的,可要記住了……如果以後你再欺負我……就是大黃牛!”疲倦與無力席卷了她,桑柔伏在他寬闊的胸前,沉沉閉上眼,“爸爸……你聽到了嗎?可是……小柔對不起你和媽媽……”
聲音漸低,她就這樣睡去。
柔軟的大床上,原哲小心地將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側過身,靜靜凝望著她的睡顏。
紅腫的眼皮微微退了些許,兩排烏黑的睫毛下,淚痕猶濕。他也見識過了不少女人,惟獨她仍是最特別的那個。她有什麼傷心事?是因為自己嗎?這樁契約婚姻對她而言真是那麼難堪嗎?
“女人,你是怎麼想的……”雙唇印上她光潔的額頭,他輕輕低語。
桑柔自然聽不到,隻是嘴角微微動了動,幾不可聞地吐出一聲:“爸爸……媽媽……”隨即,兩道秀眉又緊皺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眉心,輕揉了幾下。
他在抑鬱中自嘲地撇起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親自幫一個醉到全無知覺的女人洗澡,極力排斥著怒火與誘惑為她擦幹了身子,吹幹頭發,還得抱她上床,偏偏她完全無所知覺,就此逃過……
愛上了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做出許多違背理智的事,也會不可思議地放棄原本所堅持的原則。碰到桑柔,注定原哲無法再理性地堅持自己,但是,望著臂彎中沉睡的女人,他再也容不得一絲忍耐——明日,他便要向美帝發出申請,要求調幾位設計師過來高氏一起研習,這個女人,她隻有留在自己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他才安心。
次日。
可言的電話成為桑柔起床的鬧鈴。她迷糊地自被窩裏鑽出來,發現原哲上班去了,牆上時針已指向九點,她心中一驚:糟糕,上班要遲到了……可惡的家夥,竟然沒有叫她!電話還在沒命地催促,她甩甩頭,沙啞的聲音傳出:“喂?”
“小柔,是我啊,可言。昨天晚上你沒事吧?”可言關心的話語傳入耳朵。
桑柔立刻清醒了不少:“沒事……真不好意思可言,昨天晚上我好象喝多了。”
“沒事,原哲對你挺關心的。”可言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小心,“小柔,你與原哲結婚的事……叔叔和阿姨沒意見吧?”可言聽哥哥說完後,也按捺不住打電話向媽媽求證了,原來桑柔結婚的事都瞞著大家,老家的親戚朋友沒一個知道。
桑柔手指兀地緊了緊,咬咬唇;“他們說尊重我的決定,隻要我覺得幸福就好。”
“喔,是啊,幸福快樂就好,嗬嗬。”可言在那頭笑了起來。桑柔皺起眉頭,心口隱隱作疼,昨天晚上不知道跟原哲說了什麼,好象有提到爸爸媽媽了……她揉揉發痛的額心,再次看向牆上的時鍾,看來今天上午隻能請假了。
可言又與她聊了幾句,約好有時間要到家裏來坐坐,然後收了線。桑柔站在洗漱台前,對著寬大的鏡子拍拍蒼白的臉頰,吐出一口氣:“振作,桑柔!勇敢麵對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