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了汗,他便又將手覆上來,若無其事的牽著。
通幽小路,半夜三更,一男一女,執手而行,索性這個當口隻有月下而無花前,否則讓多飲了幾杯的我怎麼能抵擋住心中的邪念。
這廂我正慶幸,便眼見著一簇簇芍藥、牡丹、芙蓉,並著杜鵑、月季、黃菊姹紫嫣紅,眼花繚亂的撞了進來,
“這……這……這……”我扶著額暈了一暈,實在不知該措個什麼詞。
宇龍錦好心解釋:“這一方園子,是霏兒親自指揮著種的,”他指了指上方:“她還特特讓人搭了暖棚,自是喜歡的緊,吵著嫁了人也要回來侍候她的花園子。”
想著頭一次見宇龍霏她那身紅黃藍綠的裝扮,便點點頭,“實是她的品味。”
宇龍錦不再言語,隻盯著我笑,我忽的靈光一閃,這太子不是在做媒婆紅娘,給我和宇龍霏牽線搭橋呢吧?
他莫不是想用若要喜歡上一個人,先喜歡上他的品味這一招?但這一招難道不是要因人而異?就宇龍霏來說,恩,我是否要規勸他若是再想給宇龍霏找如意郎君,千萬要記得避免這一招呢?
話至唇邊,還是生生咽了回去,人家一國公主還是要留些顏麵的。萬一碰到臭味相投的人,才算真正的喜結良緣,幸福一生。
我於是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鼻尖,巧妙的轉了一個話題,“安親王和葉貴妃這些年好像被你折麽的不輕,你真有那麼厲害?”
宇龍錦默了一默,我這話題轉的似乎並沒有那麼巧妙。
定是有人家折磨他在先,才有他反擊在後。
宇龍錦從嫩綠的枝頭上取下一枝芙蓉,在我頭上比了比,卻終是沒有插到我的發間,我鬆了口氣。
“我並不厲害,我厲害的是有像無憂一樣的朋友,關鍵時刻才能轉危為安。”他又將那枝芙蓉在我胸前的衣襟處比了比,卻終是沒有插到我的胸前,我又鬆了口氣。
如今我的注意力全在他上下翻飛的那枝芙蓉身上,問話自然就不過腦子。
“你以前就知道你母後當年的死因?”
宇龍錦的手頓了頓,卻終是將那早已暈頭轉向的芙蓉棄在了草叢邊上,搖了搖頭,“沒有確實證據。”
“還好還好。”還好這芙蓉花沒有真真的落在我身上的某個部位,看來有時間我要跟崇德帝求求情,給太子選個秀,立個妃,否則他若一時想品個畫眉戴花的雅趣都找不到人,隻能對著一個侍衛望花興歎,委實可悲。
“恩?”
“恩?”他為什麼要恩?
他瞳孔處映出我懵懂的巴掌臉,他卻歎了口氣:“母後當年……”他欲言又止,我才靈光咋現,剛剛我都說了什麼啊。
“好了好了,老說你的淒苦過往,沒什麼趣味,我說說我自己的,你也樂嗬樂嗬。”
今夜算是豁出去了,我一向不願做接人傷疤的蠢事,今夜卻做了兩次,隻能自揭傷疤,希望他能平衡一下。
他果真來了興致。
我清了清嗓子。
“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棵蘿卜道士,和一棵白菜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