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亭子的風有些冷,白倉庚許是被冷著了吧,合了衣裳往回走。
因為是春節,列國都按祖例休朝15日。
所以白倉庚和祁驍也落得清閑。
不過祁驍還有北境的戰事要處理,白倉庚也懶得去朝天殿湊熱鬧,正在倚鳳殿中打盹,悠悠轉醒後,想著許久沒有去探望徐貴人了,剛好今日抽空去看看。
雖說白倉庚一向不喜後宮之事,不過白倉庚瞧著徐貴人被朋友背後插刀,也是因她平日隻研究琴棋書畫,不與人爭寵,不深諳世事,才會遭人陷害。後宮之中還能保持自己最原始的樣子的人,屈指可數,她白倉庚,不也拋棄了自己最原始的樣子,無法追求自己原本想要的生活了嗎。
白倉庚想著徐容慧的傷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便到了徐容慧的住處。
徐容慧還隻是貴人,住的也隻是一座樓閣。名為臨秀,倒也符合徐容慧的氣質。
白倉庚見徐容慧遠遠地走過來,腳步間那股書香世家的氣味倒也是渾然天成。
徐貴人盈盈一福“參見皇後娘娘。不知皇後娘娘駕到,有失遠迎。望娘娘恕罪。”
白倉庚和善一笑“起來吧。本宮也是突然想過來,所以沒讓人通傳。”
“謝皇後娘娘。”
“傷勢可好些?”
“謝皇後娘娘關心,子敏的傷已無大礙。”
白倉庚點了點頭,步入閣中,環顧四周,隻見靠近窗邊的地方曬著幾副畫。
白倉庚走近,瞧了瞧“這些畫都是你所做?”
徐容慧點了點頭“正是。”
白倉庚看著其中一幅畫,畫上左邊是一個女子帶著小孩在和一個手中拿著銀兩的男子交流著什麼,旁邊是一束掉落在地的稻草。右邊則是一個茅草屋,中間畫著的是觀音大士。
見此圖,白倉庚嘴角微微上揚。一旁徐容慧的侍女見白倉庚欣賞自家主子的畫,急著為自家主子爭點恩寵“貴人心善,平日都在屋子裏作民間圖畫,此幅畫中一家和樂,還有觀音大士普照,正是盛世太平的民間畫呢。”
白倉庚挑了挑眉“哦?”轉頭看著徐容慧“是盛世太平?”
徐容慧笑而不答。隻是看著那圖,眼中神傷。
白倉庚笑道“本宮不曾想,徐貴人竟也是個識得民間疾苦的人。”
徐容慧苦澀一笑“兒時作詩沒有靈感的時候,就喜歡出府,去民間瞧瞧。久而久之,便識得百姓生活不易。”
一旁的晴裳聽得有些糊塗了,看著白倉庚“娘娘,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沒聽懂……”
白倉庚笑了笑,指著那副圖畫“圖中的女子牽著孩子是要將孩子賣給男子,以換取銀兩,佐證就是地上的一束稻草,寓意這女子隻剩下那點吃食了,一旁的茅草屋也證明了她的身份。而觀音大士”說著看了徐容慧一眼,見徐容慧神色平淡,白倉庚嘴角微微上揚“中間的觀音大士則喻指身處高位者屍位素餐,魚肉百姓。”
這一番解釋,晴裳和徐容慧的侍婢才恍然大悟,了那侍婢就緊張了,這不就是諷刺皇帝治國不力麼,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徐容慧感覺到侍女的緊張,無奈道“你去換杯茶吧。”
“是。”
白倉庚吩咐晴裳“你也下去吧。”說著,給晴裳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