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賦沒有看皮爾斯一眼,在他的眼裏,皮爾斯如今隻是一個階下囚,隻要他一句話,隨時都能要了皮爾斯的命。
南宮賦站了起來看向那個金發男人,伸出手,拿出一個U盤遞給他。
“傑米,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關於皮爾斯所有的罪證都在這裏了,至於迪亞,我會幫你解決,唯一的條件,在赤焰門沒有發出對費沃德的追殺令之前,你們不能動他。”
被稱為傑米的金發男人點了點頭,他就是皮爾斯一心想要鏟除的那個對手,永遠壓皮爾斯一級的的那個男人。
傑米和身後的幾個人交代了一下,那些人直接把皮爾斯帶走了,之後,有一個他的隨從端著兩杯紅酒走了進來。
傑米端著紅酒遞到南宮賦的麵前,這個他永遠看不透的男人,麵具下的那雙冷厲的眼睛總能讓站在他麵前的人屈尊其下,一招就能幫他把對手解決,這個冥先生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還好,他當時選擇了信任赤焰門和這位傳說中赤焰門的主宰,給了他解釋的機會,不然,恐怕現在他會和皮爾斯的下場一樣。
“冥先生,我很想知道,難道真的如外界傳言的那樣,你為了一個女孩才放過黑帝的,傳聞赤焰門的冥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今日一見,卻讓我出乎意料。”
南宮賦聽到傑米的話,眼中透著寒光,警告性的盯著傑米。
“傑米先生,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多問的好,記住,費沃德的命你現在動不得,當然,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另外,奉勸你一句,以後和赤焰門之間的聯係還是由你自己來聯絡,別相信任何人,下一次,傑米先生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至於外麵的傳言,還請傑米先生忘了,皮爾斯和迪亞的下場,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傑米聽出了南宮賦的威脅和警示,他不會像皮爾斯那樣的愚蠢,選擇和赤焰門為敵,如今他能在這個位置上安然無恙,都是因為他站對了陣營。
南宮賦的警告,他會牢記於心,他也知道了南宮賦這次來Y國的原因,恐怕這邊的市場並不是最主要的,而是這位冥先生想要保護那個女子。
“放心吧,冥先生,以後隻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Y國和赤焰門將永遠保持合作!”
南宮賦嘴角露出一抹不打心底的淺笑,這個傑米還真的是老奸巨猾,他的話無非是想讓赤焰門保他在這個位置上坐的久一點,對於這一點,南宮賦當然樂意之至,隻要傑米能向著赤焰門,那赤焰門也願意成為他的後盾,雙贏的合作誰不願意呢。
之後,南宮賦直接離開了這裏,他這次來Y國的目的已經達成,至於那個迪亞,都不需要他親自出麵,在離開這棟山莊的幾分鍾後,就已經接到了下麵的人的彙報,迪亞已經控製住,現在赤焰門準備接手迪亞在Y國的所有勢力。
南宮賦什麼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夜景,在燦爛的霓虹也暖和不了他冰冷的心,才離開幾個小時,居然開始想念蕭榕嫣了,可是,這一次在想念也無法相見了。
赤練在前麵開著車,他時不時的通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的南宮賦臉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說吧,別偷偷摸摸的。”
南宮賦眼睛都不看一眼赤練,直接開口道。
赤練撇了撇嘴,他就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過這個少主的眼睛,更何況剛才他就是想讓這個少主先開口。
“少主,現在迪亞已經解決了,蕭小姐的危險已經解除了,你其實不用讓蕭小姐離開美國了。”
赤練是少數幾個知道南宮賦為什麼要那樣對蕭榕嫣的人,而且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也算參與其中了,南宮賦的酒量如何,赤練一清二楚,那天南宮賦是喝了很多酒,但不足以讓他喝醉。
但是那天,南宮賦從坐上車子開始就表現出一副醉酒的樣子,一開始赤練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在那天晚上他把南宮賦送到樓上看到蕭榕嫣的時候,赤練還以為自己的少主是想借著醉酒讓蕭小姐晚上照顧他呢。
誰知道第二天他才知道前一天晚上和當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赤練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的少主一定是有苦衷的。
直到南宮賦到了赤焰門分部,讓他們幾個準備出發去Y國,並且要對這次的行程保密,赤練才想到了南宮賦這樣做的原因,無非就是怕自己在連累蕭榕嫣。
現在迪亞已經解決,那個皮爾斯估計也不會有好的下場,赤焰門也成功進入了Y國市場,一切都非常的順利,他覺得南宮賦不用和蕭榕嫣分開了。
這幾年,他跟隨南宮賦東奔西走,見慣了南宮賦殺伐決斷的狠厲,可也見多了南宮賦在麵對蕭榕嫣時候的柔情。
每次南宮賦心情不好的時候,隻要有蕭榕嫣在場,他們這些做暗衛的就不會太遭罪,否則,哭爹喊娘都沒用,跟了一個心情一不好就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少主,他們這些個暗衛就希望南宮賦身邊有一個隨時能降火的女人。
現在,這個女人居然被他們少主排除在外,這不等於他們將要迎來暗無天日的生活了嘛!於公於私,赤練都希望南宮賦能和蕭榕嫣走在一起。
南宮賦的眼睛始終看著車外,外麵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街邊相擁的情侶,街道餐廳裏對麵而坐的男女,這一切看起來為什麼如此的刺眼。
這些似乎離他很近,又似乎很遠,曾經,蕭榕嫣也說過想要和他來一場最平凡的約會,哪怕就是逛個街,隻要兩個人在一起都會很甜蜜。
南宮賦總覺得這樣太無聊,總是找各種借口推脫,現在看到外麵的一切,他卻那麼的羨慕,可他就在幾個小時前,已經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南宮賦心裏暗想,他以後能有這樣的生活嗎,當他轉頭看到前麵座椅後麵放著的槍支,他苦澀的笑了,這就是他的生活,隨時隨地都需要和這些東西為伍,他又怎麼可能保護好蕭榕嫣呢。
就算他和蕭榕嫣還在一起,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那一次約會不是保鏢成群,從他走出魂島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不在屬於自己,他要為赤焰門負責,他做不到想那些人自由的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無拘無束的散步街頭。
南宮賦歎了一口氣,拉上車窗的簾子,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赤練,你有真正愛過一個女人嘛,如果知道她待在你身邊隨時都可能發生危險,你還會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嗎?你看看,我們每次出來都要帶著這些東西,每一次的談判都可能是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這樣朝不保夕的生活為何還要把那些最在乎的人卷進來呢!”
赤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沒有愛過人,他和以前的蕭晨他們一樣,都是孤兒,他們的生活都是圍繞著赤焰門而轉,他們心裏隻對赤焰門的主人效忠。
現在南宮賦和他說這些,真的,他有點理解不了,不過仔細想想,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一個在乎的人,應該也希望對方能好好的活著吧。
對他們這些從小被人拋棄,為了一口飯煎熬過來的人,生命比什麼都重要,命沒了,那些愛情,親情,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扯談。
赤練安靜了,認真的開著車,可卻能感覺到車廂裏的悲涼之意越來越濃,拿掉了人皮麵具的南宮賦臉上無比的悲傷,那眼神中沒有了剛才談判時的冷意,卻多了赤練理解不了的傷痛。
這個時候,南宮賦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那邊立刻傳來的工作口吻的聲音。
“少主,蕭小姐他們已經抵達蕭家別墅,目前為止一切正常,周圍沒有可疑人員,我們會二十四小時守在別墅周圍!”
“知道了,記住,千萬不要讓她知道你們的行蹤。”
“是!”
之後,南宮賦掛了手機,隻是低頭看到手機屏幕上那張燦爛的笑臉之後,他的頭不敢抬起來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濕潤,越來越模糊。
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冷清的人,也隻有在麵對蕭榕嫣的時候能多一點溫柔,可是現在,為什麼自己的心在滴血,連眼眶都濕潤了,從小到大,從記事起他就好像沒有流過眼淚。
南宮賦沒想過,原來自己的這個做法會這樣的煎熬,他原本以為自己隻會稍微難過一下,可是現在,為什麼心口會這麼的疼。
明明是他自己推開了他的嫣兒,明明知道這樣做是為了嫣兒好,他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他的嫣兒已經徹底的離開了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她安全了,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南宮賦捂著心口,強忍著那種及欲噴發的悲涼,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重新回複了以往的冷漠。
“赤練,明天上午八點,出發去中東,那邊的市場需要整頓一下了。”
這種時候,工作是最好的療傷藥,至少在剛才談判的時候,他的心不會那樣的疼,還好,他最不缺的就是忙碌的工作,看來以後,他的爹地真的可以退休了。
赤練聽到南宮賦的命令後,心裏開始為身在中東的麥克祈禱,南宮賦一旦投入工作,那就是一個工作機器,二十四小時運轉都不會嫌累,赤練已經預感到,他們未來的生活必將水生火熱,原來,失戀的男人會變得這樣瘋魔。
從那天以後,南宮賦徹底成為了空中飛人,從那天離開美國後,他的行蹤一直都是隱秘的,偶爾會打個電話給家裏,但每次蘇億涵一說到蕭榕嫣的事情,南宮賦就會毫不猶豫的掛電話,這樣的逃避太明顯,到最後,蕭榕嫣三個字就成為了南宮賦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