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就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們,給她們製造一個安靜的空間,讓她們好好的宣泄一下自己的悲傷……
這裏的喪事習俗是有大小三天區分的。如果逝者是在午夜子時到白天午時這一時間段內逝世的,那麼就是小三天,等到傍晚時分就可以入棺至靈堂辦喪事了;如果是在午時之後,子時之前這一時間段內逝世的,那麼就要停放遺體過夜,在第二日的下午才能入棺至靈堂,這就是大三天。
悠然的三曾姥爺是在寅時過世的,這樣就是要按小三天操辦喪事。他們一家人到的時侯正是中午剛過,也就是中午一點鍾左右的樣子。這個時候正是蘇家的直係與外係親戚趕來的時候。
每位親戚來後,首先要向逝者的遺體行磕頭禮,然後去專門的房間裏領取製作孝服用的白麻布,然後由請來專門幫忙操辦喪事的婆子婦人們給進行縫製。以後就是穿起孝服等候操辦靈堂。
下午,靈堂已經搭建的完成了,大約有現代時間的四五點鍾的樣子時,該舉行入殮了。首先由子女在逝者口中放入一枚銅錢,然後淨身穿新衣,這裏沒有現代的那種‘送老衣’,人死後隻要穿著體麵一點就可以。
接下來就是入棺,先在棺木裏投放一些銅板,然後在內鋪一條黃褥子,死者入棺,在其上蓋白色被子,這意味著給逝者鋪金蓋銀;以後蓋棺材蓋,用鉚釘定死。
之後,把棺材抬至靈堂裏,在棺木前設置供桌,上放長明燈一盞,香爐一座。長明燈點燃後直到逝者入土之前都不能滅掉,要一直燃著;香爐上點燃三炷香,這香也是不間斷的焚著。
這裏有錢人家有亡者的話,第一晚是要請和尚來念經做法事的,以祈求逝者早登極樂,第二晚在行‘入殮禮’;而普通人家則是第一夜子女守靈一晚,第二晚行‘入殮禮’。
蘇家因為有秦母的原由在,秦父命人請了最好的得道高僧前來做法事,這可是在清溪村算得上頭一份兒了!
傍晚時分,該用晚飯了,這裏的喪事和辦喜事一樣,也是要設席請宴的。操辦宴席的依舊是悠然向司空銘逸借來的大廚,打下手的則是招聘的村子裏的媳婦婆子們,來回端菜的則是秦家的家丁。
一頓飯過後,今天的事也就完成的七七八八了。之後就是由請來的僧人們誦經,辦法事了。
入夜,悠然和蘇家姐妹擠在一張床上,耳邊聽著外麵院子裏傳進來的詠頌經文聲,一直無法入睡。她躺在最邊上,輕輕的翻了個身側躺著。
“悠兒,你還沒睡嗎?是不是床板太硬了?用不用我在拿一床褥子給你墊底下?那樣能軟一點兒。”也還沒有睡著的蘇靜柔,聽到悠然一直在翻身,以為她是睡不慣這種硬板床,於是開口輕聲問道。
“……不是,靜柔姐,我隻是心裏悶悶的,所以才睡不著的。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那我不動了,你睡吧!”悠然也輕聲的回應。
蘇靜柔沉默了片刻,輕輕的把手伸過來,攬過悠然的腰,靠近她,“悠兒,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一直堅強著安慰著我們,安慰著長輩。現在,這裏沒有其他人了,你哭一下吧,心裏會好受一些。”
“……”悠然不說話了,就這樣靜靜的被她摟進懷裏,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她真的忍耐好久了,無論是前世的二十多年還是來這裏的這一年多裏,這還是她第一次失去一位親人。那種感覺,真的很讓人悲傷。心裏的痛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而是那種鈍鈍的就好像用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剌著,讓人痛徹心扉!
不知是因為哭過好受些了的原因,還是因為靜柔姐的懷抱太過溫暖,總之,她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清晨,天剛亮,悠然就被晚雲和晚雪給叫醒了。
“小姐,夫人讓奴婢們來叫你起床,說等一下要回家去準備祭桌。”晚雲一邊服侍著悠然穿衣,一邊輕聲的說著,以防吵醒還在熟睡的蘇家姐妹。
“嗯,那咱們快一點吧。”
這是第二天要行的吊唁禮。由已出嫁的女兒和侄女以及男性亡者的妻子的娘家人都有擺祭桌前來吊唁。而除了這三者之外的親戚和一些鄰裏朋友之類的非親屬的客人則是拿著紙錢,直接到靈堂內行禮,親戚們行三拜九叩行,而非親屬類的客人行鞠躬禮就可以了。
悠然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然後跟著晚雲和晚雪去和家人彙合。等人到齊,向蘇家人報備了一聲,就齊齊往回趕了。
秦宅離這裏不遠也不近,一來回快馬加鞭的有一個半時辰也就到了。但是今天還要準備一些拜祭用的東西,所以他們早早的趕回去,就能多富餘一點時間出來,準備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