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的盡頭,有沒有一個人在想念你。
一陣黃沙飛過,路的盡頭還有一隻商隊在緩緩的走著,駝鈴悠揚遠處是滿天的黃沙,還有一望無際的沙丘。暮色微垂,莫歸夙勒住了馬的韁繩,馬在原地走了幾步,停了下來。
莫歸夙抬起頭,看這高高的城樓,土牆斑駁還掉落了些牆皮。上麵赫然寫了三個大字“莫家堡”。他回身下馬,牽著馬的韁繩向裏麵走去,迎麵是來接他的人。
尤為突出的是站在人群中的一男一女。男的到也年輕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的眉清目秀的,笑裏隱隱含著一絲狡黠,側身攙扶這女子。這女的中年婦人,到也慈善,衝莫歸夙隻是一笑,不是十分熱絡。
男子看這他過來,就上前抱住了莫歸夙“哥,你可算是回來了,沒有你在的日子,也太無聊了。”
莫歸夙照舊對這個對他過分熱情的弟弟沒什麼好感。騰出一隻手抵在他的額頭上,推開了他,保持著一臂的距離“莫須友你別跟要奶吃的孩子一樣纏這我。”
莫須友的臉上充滿了笑意,他把這種親昵和他的厭棄當做是一種樂趣,甚至樂此不疲。
莫須友身子往後一撤,若有所思的調侃道“真是沒想到啊,這出來一趟遠門,哥你都可以有奶給孩子吃了。”
莫歸夙好好的心情,一下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攪的一點不剩。不過他也已經習慣了,視若無睹的往前走。
“哎,哥。你怎麼能這麼冷淡那?我們不是聊得很開心嗎?”
……聊的很開心?這也隻有他這麼覺得吧。
除了莫歸夙,大家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了,這種口舌之爭將會衍變成一場身體力行的戰爭,一天見個把回都算少的,這少堡主走了這麼久,依莫須友的性子,把缺了的,都會找回來吧,不然嘴怎麼能這麼賤。
莫歸夙沒去理他,冷落也是他的絕技,他牽著馬來到夫人身旁,大家紛紛問道“少堡主回來了?”“堡主那?”“少堡主最近過的如何”之如此類,沒有營養的話題。
莫歸夙躬身“娘親大人,進來可曾安好。”
那婦人就是莫夫人了莫須友的生母,皮笑肉不笑的說“好著那,就是你這一走啊,這友兒天天吵著要去找你,我這上了歲數,是強拉硬扯啊,這才等你回來,不然啊,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莫歸夙想,這是責備他亂走那,他這弟弟快要煩死他了,他可是難得清閑了些日子。便也笑道:“娘親哪裏上了歲數了,這不是還年輕這嗎?”
莫夫人聽他這麼說,很是受用“盡瞎說。我這……”
“娘,你真的年輕,哪裏看的出老啊,是他們眼瞎了吧。娘你快回去吧,等爹回來了,我們就趕去吃飯嗎,現在我和我哥聊聊,久別重逢。來來來,快把夫人攙扶回去。”
“你這孩子。可不準胡鬧,仔細你爹回來剝了你的皮。”
莫須友點頭哈腰的說是,扯著莫歸夙就像一旁走去“感謝我吧,要不是我從我娘哪裏把你救出來,你非得被她念叨的耳朵都起了繭子。”
莫須友一副我是大恩人,快跪恩的嘴臉。莫歸夙徑自走著“誰用你救了,這話說一半,就被你岔開了。”
“不領情,是吧。這是你自己找茬的,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開打吧。”莫須友站住,不知何時手裏多了倆把劍,就扔給莫歸夙一把,看來是早有預謀啊。
莫歸夙身子向旁邊一閃,躲過了,也就意味這不接受他的無理取鬧。其實莫歸夙也不明白,他那武功一般的弟弟,怎麼會不知死活的一次次的挑釁,等這挨揍那?雖然花樣百出挑起了興趣,但現在和他打,簡直是對自己智商的一種侮辱,太無趣了。當然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他雖然人走了,但心還在那裏。
他得想點辦法,讓自己同時出現在倆個地方。當然理論上是不可能,但總要有些替代品,告訴那個人,他還在念念不忘,不然之前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尤其這種強烈的想念,他恨不得轉身上馬,在回去。這一走已經是三天後的傍晚,約莫半個時辰,他爹就能回來。這三天一路上,他總在想,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似乎除了想到她,便想不到其它了。
這種思想的占據,內心的占據,讓他有點不甘心,失落充斥這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強烈的想念一個人,恨不得遇到沒一個人都告訴他們,分享這一份難得的喜悅。
但顯然他沒有,他克製著心中的這份歡騰,絞盡腦汁的想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