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吧唧……”門外再次傳來一陣急促但卻不是那種慌亂發出的腳步聲,聽著那明顯是踐踏在鮮血或是屍體上才發出的奇怪聲音。酒樓裏的眾人臉色大變,他們有的竄向二樓,有的躲進了桌子底下,還有幾個甚至翻開後院貯藏室的箱櫃,鑽進去藏了起來,就連那幾個殺人如麻,麵不改色的傭兵都慌忙的從抵住的酒樓木質大門跳開,一臉掩飾不住的驚慌。
……………………
“吧唧,吧唧,吧唧……”那怪異的腳步聲在門外響了一會兒後慢慢消失,原本驚慌失措的眾人這才慢慢的從各自藏身的地方鑽出來,他們恐懼的看著那道門,生怕那些強盜突然就這樣闖進來了。
………………
“嗬嗬,今天還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啊。”索萊姆隨意的坐在一張還擺著豐盛食物的桌子邊上,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索萊姆優雅的抬起酒杯將杯中的酒水喝了幹淨,然後他再給自己倒了一杯,不過這次他沒喝,相反,他高高舉起了酒杯,環視了一圈周圍被他這莫名舉動吸引住目光的眾人,索萊姆同他們一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同的笑意:“先生們,女士們,或許我們等不到城主的救兵了……”
………………
“你,你,你這麼說什麼意思,難道我們的城防軍還打不過那些該死的強盜?”死寂的沉默被一個年輕人打破,年輕人有著和周圍人一樣的蒼白臉色,他的牙齒還在打顫,身體也還沒從剛才的驚懼中恢複過來而不住顫抖,但他還是問出了所有人內心的話,對他來說,現在唯一的希望,也就是那些城防兵了。
“嗬嗬,你看不出來嗎?年輕人。”索萊姆微微抬頭笑了笑,然後又埋頭大吃起來,他實在是有些餓了,而且,索萊姆40多年的人生經曆再告訴他。誰也不能肯定,在這一頓之後,下一頓要等多久,亦或是沒有下一頓了。
旁邊,那幾名傭兵見門外已無聲響,也順勢在一張還有些飯菜的桌前坐下,旁若無人的大肆吃開了,隻留下一群還驚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的那些酒樓的其他人。
“看那邊。”海吃海喝了好一會兒,索萊姆終於回複到他紳士的那種風尚,他輕輕的從懷中抽出一條手帕擦拭了下還油膩膩的嘴巴,這才好整以暇的指了指大門口旁邊那還癱坐在地的幾人。
城防兵!眾人的目光順著索萊姆的手指看向了那癱坐再低點幾人,一個明顯有別於其餘幾人衣著的士兵很快的就被認了出來。
“那不是城防兵嗎?……”
“就是啊,怎麼會,他們不是該去殺光那些強盜嗎?……”
在眾人竊竊私語聲中,加爾多終於是回過神來,看著周圍毫不掩飾的投來的赤裸裸的懷疑目光,加爾多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在城門被那個恐怖的人一斧頭劈碎後,加爾多就徹底慌了,為了逃跑,他甚至拋棄了他在城防兵裏唯一的朋友。不過這都是值得的,至少我活下來了,想著想著,加爾多居然發現自己對周圍那火辣辣的視線不再那樣畏懼,他甚至還不忿的抬起頭,隻要感覺有視線落到自己身上,他都毫不猶豫的回瞪過去。加爾多就像是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刺蝟,用毫不示弱的眼神來掩藏心中的彷徨。
“加爾多,哦,我的加爾多,你還活著,太好了。”加爾多感覺自己的小腿不再顫抖,他嚐試著站起來,不過一雙蒼老但還有幾分氣力的手臂突然環抱住加爾多的脖子,同時,加爾多的耳後傳來一聲令他萬分熟悉的聲音。
“奧托大叔?”加爾多慢慢的回過頭去,看著身後披頭散發但還能依稀看清麵容的老人,加爾多遲疑著試著叫了聲老人的名字。
“誒,是我,是我,加爾多,是我,我是你奧托大叔。”奧托激動不已,手臂也不知不覺的多加了幾分力氣,就在加爾多快認為奧托大叔是想將自己勒死時,奧托才鬆開了些手臂。“今天是你負責城門那塊吧,加爾多,外麵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強盜會闖進多爾帕克斯城?”
奧托的問題同樣也是其他人的問題,現在也隻有這樣的話題才能吸引住所以劫後而生的眾人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全都投到加爾多身上,這讓已經心下平靜的加爾多再次有些畏懼,加爾多縮著腦袋,小心的移動了下身體,靠在牆上,堅實的牆壁讓加爾多有了幾絲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