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淩晨,天剛蒙蒙亮,雪兒和玉兒帶著簡單的行囊在母親和小妹眼淚汪汪的注視下上路了,本來嶽宇軒計劃去送她們,卻被雪兒婉言拒絕了,嶽宇軒拗不過她也隻好作罷,隻是在頭一天下午幫她們收拾東西時,偷偷把五百元錢和一封信塞進了雪兒背包裏的一本英文書中,他知道姐妹倆帶的的錢一定不夠,不然雪兒也不會決定去打工了。
姐妹倆於當天晚上十一點多到了廠區,下了公交雪兒可就懵了,原來熟悉的灰色平房和樓房不見了,明亮的路燈下四處高樓林立霓虹閃爍,加上坐車的暈眩還沒過去,雪兒覺得自己摸不著方向了。玉兒緊緊地拉著姐姐的手,由於緊張手心裏都是汗,焦急寫在了臉上:“姐,你能找得到招待所嗎?”
雪兒用勁握握她的手:“玉兒,別怕,到陌生的城市上學姐都是一個人去的,何況咱還在這裏生活了那麼多年,變化再大也還是這麼大的地方,咱找個人問問就明白了。”正說著過來了幾個年輕人,雪兒趕忙迎了上去:“你們好!請問一下廠招待所怎麼走?”
幾個人上下打量她們半天,互相擠眉弄眼的打著口哨,一個穿格子T恤的高個子怪聲怪氣地對同伴說:“這倆小妞不錯,哥幾個上吧。”
雪兒一驚:遇到流氓了!她用力把妹妹拉在身後,警惕地問:“你們想幹啥?”
“妹子兒,你傻呀,哥哥找妹妹你說能幹啥?”其中一位刀疤臉的家夥雙手叉腰,噴出的吐沫星子滿天飛,他的話招來一陣哄笑,雪兒厭惡地擦擦臉頰,機警地朝四處溜了一眼,希望有人路過。
那個穿T恤的家夥大概看出了雪兒的心事,放肆地哈哈怪笑:“小妹妹,別看了,這麼晚了看也沒人,再說了,這裏可是我們的地盤,別人看見也不敢管,你乖乖地跟哥幾個玩玩,否則別怪我們心狠。”
玉兒哪見過這個陣勢,早嚇得渾身發顫,雪兒也是第一次遭遇到歹人,心慌得厲害,她盡量沉住氣和幾個家夥周旋著:“你們最好別胡來,廠工會的人馬上就會來接我們的。”
其中兩個人緊張地向身後望去,雪兒心中有底了:他們也害怕。她從背包裏摸索出陸寒冰送給她的那把水果刀握在了手心裏,盡量把玉兒藏在身後,使自己麵向歹徒。
穿格子T恤的家夥好像是這夥人的頭,他發現了同伴的膽怯,抬起腳就踢:“媽的,膽小鬼,關鍵時候就掉鏈子,還不給老子上!”那倆家夥隻好向雪兒撲來,雪兒把手裏的水果刀打了開來,聲音發寒:“千萬別過來,我這把刀子非常鋒利,紮著誰也不好受。”然後趁幾個家夥發愣的空隙壓低聲音用家鄉的土話對玉兒說:“玉兒你聽著,萬一我和他們打起來,你就往正東跑,那裏是廠區,門口有值班民警,別害怕,要大聲喊,聽見沒?”玉兒發出的聲音都快哭了:“姐,我聽見了,那你怎辦?”“別管我,你跑的要快,越快越好!”
穿T恤的家夥看到同伴不敢行動,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媽拉個巴的,都是他媽的廢物,一個毛丫頭一把水果刀就把你們嚇得尿褲子,看老子的,今天老子要財色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