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真正的過年飯都放在晚上吃,因為一家之主的陸源一直要忙到晚上才能回來。
劉曉雲也就是此時才像個家庭主婦,係著圍裙在廚房裏忙碌著,陸寒冰也幫著擇菜燉肉,不是也跟母親說幾句家常和關於工作上的事。
等一身疲憊的陸源回來時,一桌可口的菜肴已經擺放整齊,陸寒冰趕緊接過父親手裏的大衣掛在了衣架上,又忙著給他倒了一杯水,陸源拍拍兒子的屁股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感慨地說:“還是家裏好啊,有妻子兒子守著,多溫馨啊!”
劉曉雲拿來一條熱毛巾:“知道家裏好還每年往外跑,你就不能讓其他領導替你跑一年。好了,快擦擦臉吃飯吧,我們也快餓死了。”
陸源擦著臉對妻子說:“小雲哪,我知道你辛苦,但作為一名領導不以身作則怎麼說得過去,俗話說‘在其位謀其政’嘛,你看那些部隊的士兵,工廠的工人,大過年的還在崗位上堅守著,將心比心,我們去慰問一下也是應該的。嗬嗬,等我離休吧,離休後一定好好補償你,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要不就跟著兒子去看孫子。”
劉曉雲接過了他手裏的毛巾:“行,我就安心等你離休,好跟著你去享清福,抱孫子。”說著自個兒就笑了,陸寒冰被父母這麼一說有點不自在起來,臉微微有點發紅:“爸媽,怎麼又說到我頭上了,快吃飯吧。”
劉曉雲拿出了一瓶高檔的法國幹紅:“今兒個咱就喝點這個,吃完飯我和冰兒還出去有點事兒。”
正在倒酒的陸寒冰問道:“老媽,去哪兒?”
“你陪媽出去拜訪幾個阿姨,人家每年上門,咱也得回訪一次。”劉曉雲盡量說的輕描淡寫。
“老媽,要去你一個人去吧,我可不想去湊你們女人的熱鬧。”陸寒冰趕緊拒絕,上午那群女人已經讓他倒足了胃口。
“瞧你這孩子,陪媽媽去看看朋友而已,再說了,大晚上的,你總不會讓我一個人去吧?”
“讓老爸陪你去吧…”陸寒冰還沒說完就被父親搖手打斷了:“不成,今天我都要累死了,再說我出麵也不合適,還是你陪你媽去吧。”
“就是嘛,你就陪老媽一次好不好?咱盡量快點,也不能把你爸一個人擱家裏。這樣,你今晚別喝酒,咱開車去。”
陸寒冰無奈,隻得勉強答應了。
陸寒冰在母親的指點下行駛了有十幾分鍾,到了臨近郊區的一家豪華別墅門前,車還沒停穩,陸寒冰就看見了上午在自己家見過的那位肥碩的女人扭著腰肢迎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位年輕的姑娘,夜色朦朧看不清她的臉。
剛下車就聽到了那肥女人熱情過火的聲音:“哎呀劉姐,你們這可是貴客臨門啊,快進屋。”說著就摟住了劉曉雲的胳膊,親熱的跟什麼似的,一邊還對那個姑娘催促著:“函兒,別愣著,快招呼寒冰進屋啊。”
被稱作函兒的女孩很大膽地走到了陸寒冰身邊,開口就叫了一聲“寒冰哥”,叫的陸寒冰渾身不舒服,哪有剛見麵就這麼喊的,那姑娘卻越挨越近,隻差沒有摟住他的手臂了,嚇得他邁開步子就往屋裏走,把那個函兒甩在了後麵。
這個別墅裏的裝飾那才叫豪華,褐色的真皮沙發,剛上市的液晶52寸彩電,高檔音響,七彩的水晶吊燈,紅色的羊毛地毯……全部是市場上的精品,不過陸寒冰不喜歡,總覺得多了幾分庸俗,少了幾分淡雅,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家暴發戶,處處顯示著銅臭氣。
陸寒冰剛在沙發上坐定,劉曉雲就急忙給他介紹起來:“冰兒,這是你李素娥阿姨,上午你見過的。這是你李姨的女兒董玉函,比你小兩歲,是華南大學的畢業生,現在跟著她父親做生意,也就是月華集團的總經理,主要經營房地產。”
董玉函大方地伸出了手:“你好,寒冰哥,常聽媽媽和劉姨說起你,果然是一表人才,想必你的生意也一定做的風生水起了。今後還望多多教誨。”
陸寒冰隻得伸出手:“客氣,充其量我也就是一高級點的打工仔,別聽我媽媽瞎吹。”
說實話,眼前的女孩不是不漂亮,高挑白淨,五官端正,但和雪兒相比卻多了點妖媚的脂粉氣,濃濃的香味聞起來就給人一種厭惡之感。此刻她緊抓著陸寒冰的手好像不想放開,眼裏閃爍著一種妖邪的欲望,陸寒冰慌不迭地甩脫了那隻手,一本正經坐到了沙發上。
度日如年盼到女人們談話結束,陸寒冰逃也似的駕車離開了那個別墅。路上,劉曉雲不斷地問他對董玉函的看法,陸寒冰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母親一手安排的相親鬧劇。
陸寒冰想著就不由一陣氣惱,猛地一加油門汽車就衝了出去,劉曉雲一個趔趄後慌張地喊道:“冰兒,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