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早已降臨,陸寒冰孤零零的坐在黑暗中,手裏的話機聽筒始終沒有放下,尋找雪兒唯一的線索中斷了,失望又像潮水般淹沒了心靈,沮喪、頹廢、失落、無助……幾乎是所有的不好的心情在同一時間內布滿了大腦,思維顛倒成了空白。
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試了幾次卻覺得很難,隻好放棄。然後,這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無助地蜷縮進那個偌大的沙發中,任憑黑暗將自己全部掩蓋起來,忘了時間,忘了空間。
半夢半醒之間,陸寒冰仿佛看到了吊著馬尾辮的雪兒微笑著朝自己走來,那笑容還是那麼純淨,那麼惹人憐愛,他想伸手拉她的手,可是怎麼也夠不著,好像總離著那麼幾步遠,陸寒冰心一急,使勁朝前一探身,整個人從沙發上摔到了地上,額頭碰在玻璃茶幾上,刺骨的疼痛終於讓他驚醒過來,爬起來摸著牆去拉著了燈,才覺得臉上一陣沾粘,用手一摸,滿手的鮮血,額頭被茶幾上的玻璃碰破了,而且口子不小,他用碘酒處理了一下,但鮮血還是不斷地湧出,無奈,隻好用紗布簡單地包紮了一下,開著車去了附近的醫院縫了三針。
從醫院回來已經九點半了,肚子咕咕叫著,才想起自己連午飯都忘了吃,苦笑著搖搖頭,去廚房為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麵。
一陣門鈴聲讓陸寒冰驚跳起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雪兒回來了!
顧不得放下手裏的筷子就跑過去打開了房門,衝口而出的“雪兒”兩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來的是杜青峰和譚佳慧,杜青峰的懷裏抱著兒子,譚佳慧手裏提著好幾包東西。
“老杜,你們這是?”陸寒冰有點不明就裏。
杜青峰看著他頭上的紗布一臉關切,嘴裏的話卻大相徑庭:“老大,怕你想不開自殺,我們兩口子決定過來陪你,不過,飯錢奶粉錢可得你掏啊。”
陸寒冰鼻子有點酸,把筷子往杜青峰手裏一塞,接過孩子舉得高高的:“寶貝,幹爹可想你了!”
譚佳慧進門後看到茶幾上的泡麵就想流淚,不說二話把手裏的東西往沙發上一扔,端起泡麵就往廚房走,嘴裏責備著:“每天吃這個怎麼行?雪兒找不到你就先報銷了,你們男人怎麼就不會照顧自己呢?”
陸寒冰不好意思的阻攔著:“小慧,別忙乎了,我對付著吃一頓就行了。”
“你就安安生生坐那裏吧,跟我們就別客氣了。對了,你是不是又是中午也沒吃飯?”
陸寒冰習慣性的撓撓頭:“我給忘了。”
“你呀!”杜青峰拍了他一巴掌:“讓我怎麼說你?是,雪兒走了你確實著急,但也不能一直這樣折磨自己啊,如果身體垮掉,你還怎麼去尋找雪兒?老大,咱能不能不這樣?我和小慧都快為你擔心死了,你說,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撞牆撞的吧?”
“沒事,我做夢摔倒了地上碰的。”陸寒冰故作輕鬆,嘴裏輕描淡寫的回答著,但是淚水卻在眼裏打轉,陸寒冰不想讓它流下來,於是裝著逗孩子站了起來,在孩子的小臉上摩挲了幾下才把眼淚擦掉。說實話,他真不想把狼狽的一麵在好友麵前暴露出來,但這樣卻使他更累更苦,簡直苦不堪言。
半個小時後,譚佳慧將一碗炸醬麵放在了陸寒冰麵前:“寒冰,快吃吧,我知道你快餓壞了,來,把孩子給我。”
陸寒冰眼紅了,端起碗說了聲“謝謝嫂子”,眼淚這下就再也控製不住了,“吧嗒吧嗒”直往碗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