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舒蘭的執拗(1 / 2)

挨了舒蘭一巴掌的劉曉雲哀求舒蘭:“妹子,你就別打雪兒了,她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你要不解氣,你就打我,是我的錯誤害的他們離散兩地的。”

聽到劉曉雲的話,舒蘭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的身子依然那麼抖著,嘴唇也哆哆嗦嗦的,但說出的話異常的冷漠:“俺打俺家的女兒和你有啥關係?曉雲姐你這就有點多餘了吧,你這樣尊貴身份的人白白挨了俺這鄉下老婆子一耳光,這還不折了俺的陽壽?請你讓開點,俺這是替雪兒死去的爹教訓她,動動家法總不至於礙你什麼事兒吧。”

舒蘭這一席帶著怨憤的話讓劉曉雲無顏以對,赫然退到了床邊。劉曉雲和舒蘭相處了十五年,從來沒有聽見舒蘭在她麵前說一句重話,她們之間之所以相處的那麼融洽就是因為舒蘭的好脾氣,十五年時間可不短,舒蘭和劉曉雲連臉都沒有紅過,更不用說生氣了,劉曉雲經常笑話她土氣不懂打扮,舒蘭總是笑笑根本就沒有反駁過一句。以至於劉曉雲一直以為舒蘭就是個逆來順受好欺負的農村女子,根本就不會也不敢在外人麵前多說一句話。所以,劉曉雲根本就沒想到舒蘭為了女兒竟會語中帶刺的頂撞她,讓她在孩子們麵前顏麵盡失,要說她心裏不在意那是假的,可人家舒蘭確實是在教訓女兒,按理說是不礙她的事,所以,劉曉雲隻能忍氣吞聲了。

十一月份的天氣已經很涼了,雪兒跪在冰涼的水泥地上瑟瑟發抖,嘴角邊的血絲凝成了紫色,半邊臉高高腫起,但她依然一動不動的等待媽媽發落。

餘怒未消的舒蘭渾身一點勁都沒有了,但還是不停地推搡著雪兒,在她身上無力地拍打著,哭泣著,罵著:“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啊,虧你還讀了那麼些年的書,你還不如咱鄉下不讀書的丫頭們懂事,你怎麼就能做出這丟人現眼的事?你讓俺往後怎麼去見你死去的爸爸?你呀,你氣死俺了……”

歐陽珠早已哭紅了眼睛,摟著舒蘭無力地勸阻著,一家人在這樣的場景中見麵自然是哭成了一團,一直沒說話的陸源看到此情此景心裏也感到一陣淒惶,要是歐陽忠還在的話絕對不會讓她們母女如此無助的。唉,怪來怪去還得怪自己的妻子,要不是她的幹涉,這倆孩子哪裏會走到這種地步,早就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看來不僅公事重要,家事也是很關鍵的,孩子們的事他不能不管了,必須想辦法讓他們有個完美的結局。想到這裏,陸源走上前對舒蘭說:“舒蘭妹子,請你看在我這張老臉上就別再責打孩子了,錯不在她,在我啊,要不是我整天忙於公務疏懶了對家事的關心,雪兒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來,你先坐下歇息一下,別氣壞了身子。”

陸源這個麵子舒蘭是不會不給的,他一個堂堂的省委書記哪能對家務事麵麵俱到呢,再說,舒蘭也相信他不會反對陸寒冰和雪兒的事,一切的根由全在劉曉雲身上,是這個利欲熏心的女人逼著雪兒走到了這一步的,舒蘭的心裏充滿了對她的憎恨。

陸源給跪在地上的陸寒冰使了個眼色,陸寒冰心領神會的去扶雪兒,可雪兒卻像是釘在了地上,怎麼也不肯起來,陸寒冰也不敢硬拉她,他知道,雪兒這是在等她媽媽發話呢。

陸源從兒子求救的眼神裏讀懂了他的意思,邊扶著舒蘭往椅子上坐邊對她說:“舒蘭妹子,你就讓雪兒起來吧,冰兒說她生孩子差點送了命,身體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這地上又這麼涼,別讓她再受了寒。”

舒蘭心裏何嚐不心疼女兒啊,可她實在是氣急了,早就已經忘了雪兒還在月子裏,要按她們老家的規矩,坐月子的女人是不能隨便下地的,何況雪兒還在地上跪著,一跪就是一個多小時。陸源這一提醒還真把她嚇了一跳,哆嗦著手指揮小女兒:“珠兒,你去把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拽起來,別讓她再跪著了。”

歐陽珠得到這句話,急忙過去扶著雪兒:“姐姐,你快起來吧,媽媽讓你起來。”

雪兒這才在歐陽珠和陸寒冰的攙扶下掙紮著站了起來,但她根本就站不住,腿又酸又麻,軟的像麵條似的,陸寒冰幹脆把她抱起來放在了床上,身心疲憊的雪兒早已沒有了力氣,軟軟的趴在了被子上閉上了雙眼,但眼淚還是從眼角不斷地往外流著。

滿屋子的人突然就沒了聲音,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陸源正在想怎樣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孩子卻猛然發出一陣洪亮的哭聲,孩子的哭聲揪動了滿屋子人的心,雪兒第一個坐直了身子,掙紮著要下床去抱孩子,陸寒冰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別動,雪兒暈暈乎乎的不知所雲,依然繼續往床邊挪動著,當她把眼光投向嬰兒床時,她驚奇地發現媽媽早已經含著眼淚抱起了孩子,原本滿臉的怒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