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進門,就看見雪兒抱著個相框在那裏哭的傷心欲絕,聲音很壓抑,但誰聽到也覺得斷腸,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的痛哭,仿佛她要把自己的心撕裂的那種感覺。
陸寒冰第一個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把一隻手搭在了雪兒瘦弱的肩頭,然後從她手裏拿起那個相框,那赫然是她和幾個要好的同學高中畢業時的照片,這個照片雪兒也有,她上大學後就一直帶在身邊,後來擺在陸寒冰為她準備的臥室裏,可在她悄悄離開浙江時卻沒有來得及帶走,依然留在了陸寒冰的別墅裏。這張照片對她很珍貴,陸寒冰記得雪兒不止一次給她介紹照片上的幾個人,給他講他們過去的故事,那是雪兒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不然怎麼會讓她如此大放悲聲呢,她一定是看到這張照片想起了什麼才會這樣的。
嶽宇軒走過去想安慰雪兒什麼,被陸寒冰用眼色製止了,他一直想讓雪兒大哭一場,這樣就可以像耿若蘭說的那樣,讓雪兒發泄一下積壓的憂鬱和悲傷,說不定會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錢玉潔則輕輕地拽了一下嶽宇軒的衣服,示意他離開,她想雪兒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應該是陸寒冰的懷抱了。
陸寒冰一門心思觀察者雪兒的狀況,直到聽見咚咚的腳步聲才發現嶽宇軒和錢玉潔已經下樓了,他試著把雪兒的頭抱進了懷裏,雪兒竟然沒有拒絕,一隻手還摟住了陸寒冰的腰,把自己的臉埋進了他溫暖的懷抱裏嚎啕大哭,雪兒的眼淚抹在了陸寒冰的衣服上,陸寒冰的眼淚卻滴落在雪兒的發絲中。
一對有情人曆經了那麼多的波折都沒有走到一起,各自心裏的悲苦可想而知,雪兒哭的是心中多日積壓的抑鬱,陸寒冰流的則是對心上人的痛惜之淚。
過了好久,雪兒才停止了哭泣,紅腫著雙眼抬起來頭,望著陸寒冰呆愣了片刻,對著手裏的相框喃喃獨語:“我要是不長大該多好,可以和你們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我也願意。不用被煩惱纏繞,不用讓媽媽傷心,不用讓寶寶跟著受苦,不用讓冰兒哥為我傷心……”
陸寒冰聽的心裏直發顫,忙用雙手把雪兒的臉捧起來,認認真真的告訴她:“雪兒,你聽著,別再折磨自己了,你的冰兒哥就是為你活著的,你的一個眼神都會揪動我的心,隻要你能夠快點好起來,走出心靈的的陰影,要我做什麼我都去做,哪怕是拚的頭破血流傷痕累累我也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你記著,我對你的愛不是今生不是來世是永恒。”
雪兒的心靈顫動了,像剛剛做了一場大夢,初醒後有點不知所終,大腦的思維在夢和醒之間徘徊著,不知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她望著眼前的陸寒冰心思恍惚,伸出一隻手小心地摸摸陸寒冰胡子拉碴的臉,難以置信的問道:“難道你真的是冰兒哥?我不是在做夢吧?”
雪兒醒了!陸寒冰強按著自己激動地神色,眼裏閃動著淚光低下頭在雪兒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回答:“丫頭,你不是在做夢,我就真真實實站在你麵前,你再好好看看,可不要認錯啊。”
歐陽雪還是不敢相信,她使勁兒閉上眼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又用右手在左手上猛掐一下,疼得她皺著眉頭倒吸了一口氣,這才相信這一切不是在做夢,是真實的。
“可是,”雪兒站起來環顧左右:“這是哪兒啊?這好像不是我家,你怎麼會帶我來這裏?寶寶呢?”
“唉,”陸寒冰以手加額:“丫頭啊,我好傷心啊,回來陪了你這麼多天了,原來你一直在夢遊啊,我還以為你早已經知道了了呢。現在我告訴你,這裏不是你的家,是你的好朋友嶽宇軒的家,今天上午我帶著你來縣裏買年貨,碰到了回家過年的嶽宇軒和錢玉潔,就跟著他們來這裏了,聽懂了嗎?”
雪兒被他說得一頭霧水,頭痛的像要裂開似的,她急忙用右手頂住了頭:“冰兒哥,你等等,我一下聽不明白你的話,我頭疼,你慢慢說好嗎?”
陸寒冰一拍自己腦門:“雪兒,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這樣,咱今天先不說這些,我把宇軒和小潔叫上來好不好?記著,你千萬不要多說話,這樣可能對你不好,不管他們說什麼你也不要瞎想,你聽著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雪兒說著閉上了眼,她此刻腦子裏的思維像一團亂麻,需要靜下心來整理一下。
陸寒冰匆匆跑下了樓,臉上露出掩蓋不住的喜色,一進客廳就喊道:“宇軒小潔,快來快來,雪兒好像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