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把孩子托付給了宋嫂,她在陸寒冰的陪同下寸步不離的守在重症監護室外,焦急地等待著鄒楚天醒來。
七天以後,鄒楚天終於從死亡線上掙紮了回來,醫生家屬可以進去探視了,雪兒激動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宋嫂夫妻,她由陸寒冰陪著踏進了義父鄒楚天的病房裏。
鄒楚天臉色蠟黃,鼻子下還插著氧氣管,當他看到雪兒和陸寒冰後,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蠕動著嘴唇讓他們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雪兒鼻子一酸眼淚可就掉下來了,鄒楚天吃力地抬起右手摸摸雪兒的頭,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傻丫頭,別哭,本來義父覺得已經沒希望看見你了,沒想到閻王爺他不收我,說我女兒還沒結婚呢,所以又把我這老東西給放回來了。嗬嗬,這下你們倆可千萬別再分開了,義父這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了,趕緊把婚事給辦了,我也好享受一下兒女繞膝的天倫之樂。”
陸寒冰聽到這裏也有點支撐不住,背過身子抹了把奪眶而出的眼淚,為鄒楚天對雪兒的那份父女般的愛,為他一生的痛苦遭遇和這一個小小的乞求唏噓不已。
鄒楚天似乎有很多話想說給雪兒聽,拉著雪兒的手不斷詢問著關於遺囑的事,雪兒說:“義父,這個問題咱先不說,等你把病養好了再說不遲。現在,你可要聽醫生的話好好休息,什麼也不要想,什麼也不要說,一切的一切等你好起來再說。”
望著雪兒關切的眼神,鄒楚天隻好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但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雪兒,孩子呢?你怎麼沒帶著他來呀?”
雪兒一邊給他掖著被子一邊告訴他:“孩子跟著宋姨呢,等你出了院就可以見到他了。好了義父,別說話了,好好睡一覺,一切有我們,你就別操心了。”
陸寒冰和雪兒剛剛安頓鄒楚天睡著,鄒誌強又來了,他手裏象征性地提著十來個蘋果,就那樣直衝衝的打開了門走了進來,動靜很大地把蘋果往鄒楚天的床頭一放,也不管大伯是不是在睡覺張嘴就要說話,雪兒急忙給陸寒冰使了個眼色,陸寒冰跨前一步示意他噤聲,誰知那家夥臉一拉就罵:“哪裏蹦出來的野小子,是不是也是來蒙我大伯的錢來的?”
陸寒冰忍無可忍之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胳膊夾著他就往門外走,鄒誌強使勁兒掙紮著,可怎麼也掙不過比他高了一個頭的陸寒冰,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被他帶出了病房的門,走廊上的病人和家屬驚異地看著他們,醫生和護士們倒是知道一些這人的情況,笑著說這是人家家事大家就別圍觀了快回去吧,人們這才帶著疑問散開了。
陸寒冰一鼓作氣把鄒誌強拖到了醫院的大門外才放開他,沒等他緩過氣來就警告到:“鄒誌強,你要是個爺們兒就把話敞開了說,不要一趟趟的給你大伯的心上撒鹽,你沒看到他還在恢複期嗎?難道你想把他氣死才甘心?好歹你們也有血緣關係,你就是再沒人性也應該懂的血濃於水的道理,難道你大伯死了你就開心嗎?還是他死了你就能得到他的家產?老兄,摸摸良心,動動腦子吧,想想怎樣才可以得到你大伯的原諒,彌補一下你們家以往的過錯,這樣,或許你伯父還會對改變對你的態度。”
鄒誌強被他這麼一說有點懵了,滿腔的火氣也丟到了一邊,不知道陸寒冰這是真為他好還是在騙他,不過這話聽起來還是很有道理的。他摸出一支煙剛想點燃,想想不對,又摸出一支遞給了陸寒冰,還很恭敬地給他點上了火,不過,鄒誌強一句話也沒說,表情鬱悶地蹲在了地上,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霧繚繞裏他似乎明白了一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