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得了南宮漾的命令,便一路向東,板著張臉便進了宸佑宮。
宸佑宮戒備森嚴,明麵有禁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暗裏有如風隨行的暗衛,可謂是密不透風,尤其是在太子與公主在城中被劫走以後,負責皇宮守衛的統領便對著緊要的地方愈加上心,所以沒有人可以悄無聲息的闖進來,哪怕是最優秀的暗衛。
但因為青蘿之前來過宸佑宮幾次,又拎著南宮漾的令牌,所以也沒有擋著,沒走幾步便到了偏殿。
顧明城這兩日雖然一直在宸佑宮修養,但因著王連山醫術不錯,加上他本就強悍的體魄,已經能夠下床行走。常年習武,他早已習慣了身上帶傷的生活,這次的傷勢雖然比往常都嚴重,但除了他略顯蒼白的臉色,一切都仿佛無恙一般。
站在門外的青蘿怔了怔,古井無波的眸子裏露出些許訝異,昨日還是一副羸弱不堪,連說句話都要咳三聲的病秧子,竟日便已經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裏說笑,真是個奇人。
青蘿正瞧得仔細,顧明城卻突然轉過頭來,好看的劍眉皺了皺,便又冷冷的別過臉去,昨日曾見過她,跟在那年少的太子身後,雖然看似不過是尋常的侍衛,但卻掩飾不住那仿佛來自地獄的殺氣。他和她一樣,都是沾滿鮮血,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惡鬼,但若想徹底消磨身上的戾氣,她與他一樣,還差的很遠很遠。
“你來做什麼?”
“殿下讓青蘿來請顧小公子去東宮。”青蘿對顧明城那冰冷的語氣絲毫不感冒,直接表明了來意。雖然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借口,但青蘿依舊理直氣壯的說了出來。
昨日殿下與顧小公子很談得來,想必也是有一些交情的,青蘿覺得,顧明城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的,他一個病人,如何能夠照顧得了一個三歲的孩童。
誰知顧明康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明城便冷笑幾聲,道:“太子殿下何時與家弟有這般交情,我怎麼不知道,更何況皇宮裏麵,可信的人能有幾個,家弟不方便外出,還望太子殿下見諒。”
不相信殿下?!這是皇宮,是殿下的家,就連這宸佑宮,也算的上是殿下的地盤,他居然說不相信殿下,枉顧殿下還擔心他的傷勢,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既然如此,青蘿告辭便是。”青蘿想起南宮漾臨走時吩咐過的話,隻得咽下心中的不甘,握拳告辭,卻沒曾想扭頭便看到了一抹明黃,便急忙跪下行禮道:“187號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叩見皇上!”顧明城也拉著顧明康下跪,經過昨晚哥哥的教導,顧明康也知道了這裏的不同,對尊卑之別有了新的認識,所以也乖乖的跪了下來,絕口不提叔父的事情。
“顧公子起來吧,你傷勢還未好,應當多多休息才是。”
說罷,南宮宸眼神瞥過青蘿的麵龐,道:“你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朕以為你心裏很清楚,隻是現在看來,那些人教你的還不夠。”
青蘿身子一顫,沉靜的眼睛裏頭一次出現了慌亂,她的雙拳緊握,似乎能夠感受到手上微微凸起的繭子。那個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了,永遠都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