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
天還未亮，蘇暮淩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奔乾元宮。
“咳咳……”簾帳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蘇暮淩繞過屏風，關切的問道：“陛下，您沒事吧？”
“沒事。”古月夜接過蘇公公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問：“燕丘有新動向了？”
蘇暮淩沉聲道：“登基的是五皇子姬恪。”
“那他是不是準備進攻了？”古月夜的俊眉微蹙，姬恪的動作還真快，看來，他還嘀咕了昭陽帝的小兒子。
“是。不過安定已經部署好了，陛下不用太擔心了。”蘇暮淩道。
“嗬，”古月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撐著身子起來，“那朕還得好好會一會這個新皇。”
“陛下，萬萬不可。”蘇暮淩勸道。
“沒事。”他揮手打斷蘇暮淩的話，吩咐：“這段時間你留在京城，有什麼事情就和右相商量，對了，成王的佛經也抄完了，這奏折，就讓他批吧。”
他淡淡的說完，蘇暮淩則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讓成王批奏折，那意思，很明顯。
“暮淩，你知道朕的特殊體質，最近，朕也確實感到身體不合適，下個月，朕就二十二歲了。”該來的一切，總會來。
他避不過，隻能迎難而上。
況且，這是她希望看到的結果。
“陛下，會有其他辦法的。”
古月夜輕笑一聲，“你不用安慰朕，朕都知道。”從知道自己半人半狐時起，他就知道未來等著他的是什麼。
關於身世，他沒得選。
人人都羨慕他高高在上，可高處不勝寒的刀光劍影，又有幾人知道。
他那時不過是個孩子，如果可以選擇，他一定不會選擇登基。
可是，沒有如果。
“阿溪他本性不壞，如果我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朕希望，你能替朕，輔佐他。”說著，將一個明黃的聖旨遞給他。
“陛下……”蘇暮淩低低的喚著他。
古月夜笑笑：“不要這麼看不起朕好不好。”
“對不起。”蘇暮淩突然跪下，“是我告訴了桃小夭二姐，她的下落。”
“她要走，誰都攔不住，朕，不怪你。”他的話語，夾雜著莫名的絕望，仿佛從樹上掉落的黃葉，沒有生命的跡象。
這樣的他，根本就不是蘇暮淩當初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君王。
“朕搶了他那麼多，如果可以，朕希望，一一還給他。”這不外乎就是，這個皇位。
“對了，金太妃最近在幹什麼？”他突然問道。
蘇暮淩沒想到他會如此問，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回答：“在成王府。”
“給朕盯著她。”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是。”蘇暮淩應著。
……
夜色下的皇城，一隊人馬緩緩的使出，安靜的夜裏，隻能聽見車輪轉動的聲音。
“陛下，出城了。”蘇公公在一旁低低的說著。
古月夜坐在馬車內，閉上眼睛，淡淡的“唔”了聲。
半月後，車隊終於抵達了青州。
流蒼與燕丘的邊界之城。
偌大的青州城，不過才半月的時間，昔日繁華的商賈之城，便蕭條了起來。
兩國大軍壓境，讓這座城的氣氛，變的劍拔弩張起來。
城裏的百姓，大多也都牽入了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