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咱們非得要帶她去嗎?萬一她病不好,難不成咱們的行程還要泡湯不成?”
“沒辦法,咱們總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裏。”
“太煩了!誰讓她自己要生病的?真是個多餘的!”
“不許這樣說,這是你姐姐。”
“什麼姐姐?我才不想有這麼個姐姐……再說她不是都結婚了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憑什麼還跑回娘家來住著!我們好不容易出門一趟,還得把她帶著,多討厭!”
“小聲點兒,這是你爸爸的意思……”
談話聲漸漸遠去,好像是出了房門。隨即一聲清脆的門鎖碰撞聲,將床上雙眼緊閉、渾身是汗的李楚歌猛地睜開雙眼。
這是在哪裏?她試著動了動渾身僵硬疼痛的身體,萬分愕然地環視著周圍。這是分明是個熟悉又令她覺得無比遙遠的房間,李楚歌一眼就認出,這正是自己在娘家的住的房間!
這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是躺在馬路上,最後的記憶分明是一聲急促的刹車聲,隨之而來的,是白子涵的尖叫聲,而她眼裏,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鮮紅的血液從自己的身體裏不斷地湧出。白子涵撲了過來,大聲地痛哭,卻一直沒有打電話報警。偏偏在她的意識漸漸渙散的時候,卻聽到了白子涵的分明帶著笑意的聲音:
“你終於要死了,我和修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你知道我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不過還算老天有眼,現在你們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了!”
是錯覺?還是一場夢?
李楚歌來不及細想,因為張嫻雅和李可媛又走了進來。
“咦!媽,她醒了!”李可媛一眼看到睜開雙眼的李楚歌,聲音裏全是驚喜。隻是這喜悅顯然不是因為她的蘇醒,而是因為自己的出遊計劃可以順利進行了。
張嫻雅看了她一眼,聲音柔和地對著電話那頭說:“楚歌已經沒事了,我們可以按計劃出門了。要是忙,就不用派人來接我們,我們自己打車也行的……”
李楚歌壓下心裏的震驚和惶恐,一言不發的看著張嫻雅掛斷電話,走到床前探手在自己額頭上摸了摸。
“已經沒事兒了。躺了兩天,身上也躺疼了吧?不如先去洗個澡,待會兒一起出門散散心,病也好的快些!”張嫻雅不過四十出頭,聲音柔和,麵目也柔和,整個人都顯得極為溫柔。
“快點兒吧!時間要來不及了!”李可媛見姐姐躺在床上毫無反應,不耐煩地催促:“要不是為了等你,我們早就走了!就你麻煩!”
“你去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都帶齊了沒有。”張嫻雅依舊柔柔地開了口。
“阿姨不是在幫忙收拾嘛!”李可媛不耐煩地撅嘴。
“你總要檢查一下,你新買的裙子帶了沒有吧?”
聽了母親這句話,李可媛立刻跑了出去。
“楚歌,可媛這孩子,從小被嬌慣壞了,說話難聽,做事也沒分寸,不過她是沒什麼壞心的,你別在意。”張嫻雅對著李楚歌歉意地說。
李楚歌整個人都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中,隻是看著眼前這越來越熟悉的一幕,本能地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我們楚歌是最大度的孩子!”張嫻雅溫柔地笑著,滿是讚賞的看著她。
這目光、這語氣都這樣熟悉,讓李楚歌如飄蕩在狂風巨浪中的一顆心漸漸清醒,然後慢慢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