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難不死後事未料(1 / 2)

宋山愚見著我的時候,那是相當的精彩,邊給我擦臉上的血跡邊問我怎麼了。我借著鋥亮的金屬櫃子看到自己大半張臉都紅了,衣服領子、手上袖子上也沾上了血跡,活活一副剛從命案現場爬出來的恐怖模樣,難怪誰見著我後都化身成為活雷鋒。

我來找宋山愚無非先是看在醫藥費說不定能免費得麵子上,其次則是因為要不是今天他樂於助人一回說不定我和吳淮平之間還沒有這麼多的破事兒。

我這麼想有些不厚道,宋山愚無非就是成了一條導火索——這個導火索極有可能是雙股的,另外一股就是秦筱尹。我和吳淮平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雖然熱戀能讓人變得不理性,但是稍微沒昏頭的人還是會記住那些不好的時候。若是有區別的話,我們之間的矛盾是從可調解慢慢的變成調解困難,我隻希望不要發展到不可調解的那一步。

所以,我麵臨著一個問題,我自己可以沉迷享受吳淮平優秀的一麵——不可否認,他的這一麵恰恰又滿足了我對戀人的要求和向往,同時,我也要能應付他的專製、霸道和束縛。這簡直就像是已經在我的內心擺上了一個天平,現實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無非就是在“我們可以在一起”和“我們真的不合適”這兩個盤子裏加砝碼……

“噢,疼。”我的思緒被頭頂傳來的一陣刺痛給打斷了。我翻著眼珠子瞪在我頭頂忙活的人。

“誰讓你不願意打麻藥的?”帶著手術手套拿著鑷子宋山愚沒好氣的說。

“我媽說了打麻藥對頭腦不好。”

宋山愚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也沒有聽清,反正不會是什麼好話。我沒有搭理他,反正從剛才開始,他已經明白無誤的將我評為他今天遇到的最不配合的病人。這個排名隻限於今天,應該沒有多少對比對象完全不能體現出我的實力,可見我還要繼續努力。

我覺得病患在麵對醫生的時候,雖然要盡量配合,但是對待某些問題還是要維持底線和自己原則的。宋山愚之前剛看我一眼就說要把我頭頂傷口附近的頭發給剃掉的。結果證明,我用我的生命保護住了我的頭發,寧願幹坐著接著流血也不能讓任何人動我的頭發。結果宋山愚竟然很快就屈服了,用梳子和鑷子扒拉開被血黏成一縷一縷的頭發開始從清理傷口。對於這個階段性的勝利我是相當的滿意,要不然的話,我可就要頂著盆地似的河童頭見不了人了。

“嚴不嚴重,要不要縫針?見著骨頭沒有?”看不見自己的傷口讓我有些遺憾,隻能問宋山愚。

“你說嚴不嚴重?你想不想縫針?”宋山愚反問。

我白了一眼,說:“你這樣的態度怎麼能當醫生?是我在問你問題,是我在向你求助。你能不能耐心點,身為一名優秀合格的醫護人員,你的態度起碼要讓病人感覺如春風般溫暖。”

“請問你感覺到春風般的溫暖沒有?”宋山愚冷靜的問。

“沒,我隻覺得很疼。”我據實回答。

“有些東西嵌進肉裏了,你就當我是在給你拔刺。”

“哼哼,人家拔刺都是在手指上,你這可是在我的腦袋上。”我剛說完,就感覺到一陣極其尖銳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叫出來。那種疼痛太熟悉了,簡直就像是鬢角或者後頸邊上被人扯了一兩根頭發似的,可是又要比那疼多了。

“不好意思,拔錯了,誤傷了一根頭發。你先習慣習慣,不打麻醉不剪頭發,疼得還在後麵。身為一名合格的病患,至少也該在行動上配合醫生的治療。”

我揉揉因為疼痛飛出眼淚的眼睛,不過之後宋山愚並沒有再拔掉我的一根頭發。我坐在一張圓凳上,而宋山愚坐在我的背後。我能感覺到他的兩隻手透過橡膠手套留下的溫度。我的家居服外麵裹了一件白大褂,稍微暖和了一點。

“我能不能躺著?”

“你想躺著?還是哪裏難受了?”宋山愚問。

“沒有,就是坐的有點累了。”

宋山愚不說話了,我聽見他將什麼東西扔進了一直放在手邊的金屬托盤裏,發出一聲細細小小的撞擊聲。

“那是什麼?你是不是挑出什麼東西了?”

宋山愚沒有答話,在我催促幾聲後,他忽然鬆開我,用手抓著我的肩膀,將我朝著他的方向扳過去。

“幹嘛?”

背對著他的時候沒意識到,如今麵對著宋山愚我忽然就發現他的於我竟然隻在咫尺。他本來就比我高,坐的也比我高,此刻正低頭看我,要不是他將手伸在我們之間,那我和他就是臉對臉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