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開口的人是吳淮平,他的嘴唇貼在我的耳邊說:“你怎麼不跟秦筱尹打招呼,請他們一塊過來坐。”
你這麼一說,我更加不敢了。我在心裏接了一句。
吳淮平微微仰著頭又看了一眼他們的方向,然後用一種意料之外的語氣說:“那是秦筱尹的男朋友?”
對他的這個語氣我表示很不滿,他的那態度簡直就是在說他根本就想不到秦筱尹會找到男朋友。先不論宋山愚究竟是不是秦筱尹的男朋友,秦筱尹哪裏差勁了,要錢有錢,要貌有貌,要才有才,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正在這個時候,秦筱尹竟然撇下宋山愚單獨走了過來。我看到吳淮平的身子微微後仰,臉上雖然帶著一絲笑容,但是我總覺他有點防備什麼。——對秦筱尹,防備什麼……好吧,我肯定是看錯了什麼。
我站了起來,麵對著秦筱尹。在我看向她的時候,我回發現她的視線就沒有再放到吳淮平的身上。她靠近我後,我立刻就問:“你們也在這裏吃飯?”我朝她的背後撇了一下腦袋,宋山愚似乎根本就沒有注到我們這邊,正站在一叢綠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的巴西木前同侍應生說話。
“恩,你中午說的有事就是和他一塊兒吃飯?”秦筱尹問,連吳淮平的名字都不願意說。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反正不用說什麼也能一目了然了。我心裏想著這怎麼能這麼巧,為什麼會這麼巧。
“那是秦小姐的男朋友?一起怎麼樣,熱鬧些。”吳淮平這個時候竟然站起來說出了這種話。他的臉上全是客套和煦的笑容,沒有半點不得體的。
“不是。”秦筱尹冷淡的回答。不知為什麼,我心裏竟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宋山愚是閭丘瀚的朋友,秦筱尹要是跟他在一起的話,也許大概會不怎麼合適。
秦筱尹掃了一眼桌子後問我:“你要減肥嗎?怎麼隻吃這個?”
我苦著一張臉沒說話,吳淮平答道:“她腦袋受傷最近要忌口。”
“我不要忌口。”我抗議。
秦筱尹卻又往我麵前走了一步,一手扶著我臉說:“讓我看看。”
我隻好將腦袋伸到她眼皮底下:“頭頂被砸了一下,幸好是能被頭發蓋住留疤也看不到。”
我感覺到她伸出手指輕輕的碰了碰我的頭皮,有一點點的疼痛感的,但是微不足道。秦筱尹將我推開一點,盯著的我的臉。
我撇著嘴回應她:“我臉上又沒有事你看我的臉幹什麼?”
“怎麼弄的?”
“被架子上掉下來的瓷瓶給砸中了。”
秦筱尹點點頭,可是我實在不想形容她臉上的表情,平靜中的扭曲。秦筱尹將視線轉向吳淮平:“那我們就打擾了。”
我猜吳淮平聽了這話不高興,我其實也不樂意。想想看吧,一桌上四個人,到時候會有怎樣的氣氛。再說了,我也擔心宋山愚會將事情說漏嘴,讓秦筱尹知道我和吳淮平現在的種種,讓吳淮平知道我認識宋山愚昨天身無分文就去投奔的人也是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擔心這一點,但是我確實感覺自己係那個是做賊一樣藏著小秘密。
秦筱尹喚了宋山愚一聲。我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奇怪,秦筱尹啊,宋山愚啊,閭丘瀚他們這些人,亦敵亦友什麼的。他們從小就在一起長大,青梅竹沒是自然,彼此都熟悉了解對方,可是有時候感覺他們對彼此是嫌棄嫌惡。可是,再怎麼樣,似乎都隱藏不了他們之間的默契。
宋山愚走了過來,笑著用眼神詢問秦筱尹。
“張瑜樺,你應該還記得的,陳珈瑤的朋友,這位是吳淮平,國乾出版社的老總。”
這就是生意場上的人,普通人介紹人都說這是誰誰,誰家的,和誰誰有著什麼樣的關係,而他們隻說兩個名字,一個是人名,一個公司名或者職務。
秦筱尹向吳淮平介紹宋山愚的時候倒是沒有多說,隻說是自己的朋友。不過吳淮平似乎也能想到,能跟秦筱尹走在一起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再說了,宋山愚無論往哪裏一站都光鮮亮麗。吳淮平看樣子對宋山愚挺重視的,但是表現的並不明顯。我不知道他這是為了以後生意場上做鋪墊還是單純的看重宋山愚。
宋山愚對我態度則表現的像是隱隱約約記得這個人一樣,客氣有禮同時生分。吳淮平笑著著我們兩個。這還沒有坐下一起吃飯呢,我就已經覺得這氣氛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