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不能滿懷愛心的安慰幾句嗎?”我一邊用著他遞給我的紙巾擦著臉,一邊不滿意的提意見。
“你讓我幫的忙可沒有安慰這一條。”宋山愚根本就不理會我哭的一臉鼻涕一臉淚,況且我的動靜實在不小,於是坐在我們附近的幾對情侶時不時的就要往我們這邊瞧兩眼。
“你看,人家都在看你,姑娘在你麵前哭的梨花帶雨的你連安慰都不肯,你這種男人會被群眾唾棄的。”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沒這種義務和功能。”宋山愚同誌看樣子公私很分明。我將那些讓我怒火衝天同時又自卑不已的礙眼東西推的遠遠的。宋山愚便屈指不輕不重的扣了了幾下桌麵:“張瑜樺,麻煩你珍惜我的勞動成果。”
聽他這話說,我忽然就想起一個問題來:“這些你都是怎麼查到的,難道請了偵探?”
“找人幫忙而已,隻要你認識的人夠多,做哪行哪業的都有,辦起事情來自然方便。”。宋山愚很隨意的說,但是他那種態度反而讓我覺得他此刻還是相當的驕傲。
“謝謝你了,我回去了。”我空著手站起來,可是還沒有邁出一步,宋山愚忽然拽著我的手腕又把我拉到了他的身邊。我一時沒坐穩,半邊肩膀直接就砸在他身上。
我推了他一把:“你還有什麼事情?”
宋山愚指著那散在桌麵上的東西問:“這些你都不帶走?”
“我帶走幹什麼?”我反問,看也看過了,難不成我還要隨身攜帶以便隨時取出來重溫一番吧。
“這些證據你可以用在吳淮平身上,雖然沒有更直接直白的證據,但是也可以用來逼吳淮平說些實話了。”
我在心裏暗暗琢磨了一會後才明白宋山愚口中那“更直接直白的證據”是什麼,臉頓時就漲的血紅:“你不準提那種不入眼的下流照片。”我伸手胡亂的抓起那些紙張塞進牛皮紙袋中。
當我第二次站起來的時候,宋山愚又攥住了我的手腕。正我想問他是不是把我這樣拽來拽去的很過癮的時候,他忽然仰起頭看著我說:“你眼睛很紅,讓我看看。”
我甩了甩手腕,卻沒有甩開他,於是就沒好氣的說:“剛才哭的梨花帶雨的你都不同情,現在又說我眼睛紅,這不是廢話麼。”
雖然這樣說,但是我依舊彎腰湊進了他:“不過兩隻是眼睛真的有些癢,而且最近盯著電腦屏幕的時候,雙眼會感覺很幹澀,看不清楚東西,要閉上眼睛按摩一會兒才能恢複。”
宋山愚鬆開的我的手腕,扶住了我的頭,另外一隻手則按在我的上眼皮上輕輕的往上掀。這個姿勢對我而言真是太痛苦了,語言上的形容完全徒勞,簡單的來說直接可以參考蹲馬步時身體與心理上的感覺。宋山愚將我的兩隻眼睛看了一遍後才鬆開我:“有沒有疼痛感,畏不畏光,或者眼睛中像是飛進了沙子一樣的感覺?”
“都沒有。”聽宋山愚問的如此具體,我也嚴肅起來,很認真的回話。
宋山愚點點頭,頗為肯定的說:“不會是眼角膜幹燥症,隻是眼疲勞,沒什麼大問題,關鍵就是少用眼,有空去醫院拿點滴眼劑。”
我點點頭,心中宋山愚的形象頓時又高大了許多。不等我發出由衷的讚歎,宋山愚忽然身子微微往後一仰,同我拉開了一些距離。他衝我擺擺手,做出一副“行了這兒已經沒你的事了你速速退下”的姿態。
我使勁的眨了兩下眼,然後抱著那隻文件袋就離開了。
我是走回去的,一路上大約花費了我半個小時的時間。這期間我無數次興起“直接就把手裏的東西扔進垃圾桶中”的念頭。不知為什麼,此刻我竟然覺得無比的心虛,我甚至已經能想象到吳淮平一臉受傷的凝視著我,然後就是混雜著血與淚的控訴,像是“張瑜樺你竟然會這樣做你竟然不相信我你竟然要查我”。而且,說不定他在提出控訴的那兩分鍾內,就已經能編排出一個完美的借口了。
我的腦海中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就冒出來吳淮平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場麵。這實在太惡心了,以至於我不得不放緩腳步深深的喘上兩口氣。這都怪宋山愚,要不是他提起我根本就不會在朝這方麵想,更不會這樣耿耿於懷著一點兒都控製不住。
最後,我站在路口等綠燈亮起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朝著旁邊的垃圾桶靠過去。我打開文件袋,將周文清的一些資料,如住址,電話之類的存在手機的記事本中,然後又將她那張唯一的照片塞進口袋中。我將剩餘的東西撕的粉碎,扔進了垃圾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