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詭異的噩夢(1 / 2)

新年前一天以及大年初一的時候,收到不少條節日短信,我看了一遍,發現有不同的三個人竟然轉發了同一條短信,還有兩外朋友就婚禮一事進行了簡單的詢問以及祝福。我不知道吳淮平會怎麼處理,也不想知道。於是幹脆就關了手機。大年初五那一天,我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簡直就像是一隻住在陷阱旁邊的兔子,隨時都有可能被一隻大夾子夾成兩截。我連身體都出現了相應的感覺,全身的肌肉緊繃著,骨骼縮在一起,還總是想呆在衛生間。到了晚上的時候,我甚至不得不靠安眠藥讓自己睡過去——安眠藥是陳珈瑤的,想當初我們可都是能吃能睡得健康孩子,沒想到竟然還有淪落到用安眠藥的時候。不過,陳珈瑤鄭重警告我,這些安眠藥都是一年前醫生給開的,她好久沒用也不知道有沒有過期。在除了擔心我會藥物中毒時,這其實也算是一個好消息,起碼陳珈瑤真的是在越變越好。

事實證明了我有一個精鋼鑄就的腸胃,完全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一覺睡到早晨七點。不過我感覺很疲憊,雖然這一晚我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但是我總覺得我其實是是夢遊了一夜,哪裏都不舒服。而且,在頭腦漸漸清醒後,那些緊張感壓迫感也全都回來了。

陳珈瑤對抱著腦袋兩手抓住自己頭發的我表示奇怪:“你一大早晨就發什麼神經,如果是創作靈感來了你就變成這副樣子,那為了你好我還是勸你改行把,不然你不出四十歲一定會被你自己揪成一個禿子。”

我側過身子,抱住她的腰,把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她的肚子上。

“張瑜樺,你怎麼了?”陳珈瑤的語氣正經些了,她隻是拍拍我的背,但是並沒有推開我。

“我覺得很難受,心裏很難受。”

“——好吧,你覺得很難受,你頭天晚上吃了兩片有可能早就過期的安眠藥,然後睡了一晚上。這一大早上的你爬起來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很難受。我可真要謝謝你說的這麼清楚,是心裏難受而不是身體難受,要不然我就要帶你去醫院洗胃了。”陳珈瑤嘴上抱怨著,可是人卻在我的手臂中一動也不動,“你想跟我說說麼?說說這一大早上的你的憂鬱文學氣質是從何而來的嗎?”

“不,這種深沉而純粹的憂鬱不是你這種小市民能理解的。”我甕聲甕氣的說。陳珈瑤本來像是撫摸小孩子般的手勁忽然就變成了降龍十八掌,一掌拍在了我的後心,差點讓我生生的噴出兩口血來。

“現在有沒有覺得生機勃勃一點?”陳珈瑤同誌獰笑著問我。

“恩,很生機,就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我鬆開她,連滾帶爬的摸進了衛生間。我坐在馬桶上,手裏攥著我的手機。我看著它,想要打開它,但是又不敢。我都不敢想象被我拋下的吳淮平是如何麵對眾人的,還是說他其實也像是我一樣逃開了。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了。其實我覺得這倒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方法,因為事情已是這樣,拋下一切並不會讓結果變得更糟糕,反而讓自己更同意度過難關。沒有多少人會在意你結不結婚,會不會幸福,他們現在更關心的應該隻是自己知道多少內幕消息,夠他們津津樂道多少天的。

我緊緊的攥著手機,直到陳珈瑤開始抱怨我霸占衛生間的時候才帶著一副便秘臉無力的走出去。

陳珈瑤要上班,而我一個人不敢自己待著,於是和陳珈瑤一起出門了,我試圖給自己找各種樂子,隻要不再想本來今天該是幹什麼的日子,也不要在想吳淮平、我父母如何如何。我逛街,進電影院,站在廣場上看小朋友們玩鞭炮,總之是哪兒人多就往哪兒湊。

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這讓我心裏頗為的不平衡,簡直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在這個的歡天喜地的新年裏痛苦掙紮一樣。我希望有人能把他的輕鬆與快樂分給我一點點,要不然,把我自己的痛苦和掙紮全部都分給他們一點點也成。我坐在青色的鐵質長椅上,用心險惡的做著白日夢。

一個人在外麵遊蕩了大半天,也沒有靠著一己之力將整個城市的節日氣氛拉低一點點,還被幾個小屁孩玩的摔炮嚇的一愣一愣的。我挫敗的回去,吃了一片安眠藥繼續睡覺。

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是越來越陰暗了還是真的隻是白日夢,我竟然做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噩夢。不明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眼前出現這麼一副景象——在一片綠地白花之上,吳淮平穿著黑色的西裝,胸口別著代表新郎的禮花,一個美麗的新娘穿著更加美麗夢幻的婚紗朝著他緩緩走去。在賓客親人的祝福中,兩人手牽著手,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對方。那新娘子竟然不是我,而是周文清。最恐怖的不是這個,而是賓客中竟然還有我的爸媽,他們兩個站在最前方,盯著那一對新人看,笑的都合不攏嘴了,還呱唧呱唧的鼓掌。那場麵簡直就像是他們在嫁閨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