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他身後,瞠目結舌的盯著他。宋山愚忽然轉身,微微揚起下巴完全沒見他有半分理虧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隻是有些覺得不合適。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你剛才的行為算不算是故意切斷我和秦筱尹的聯係?”我佯裝不解的指出自己的疑問。
“不切斷你和她的聯係,怎麼會有我發揮作用的機會?”他說的這究竟是不是人話啊,為什麼身為人類的我都聽不懂啊,竟然還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一點心虛愧對都沒有。
我指著他話都說不利索了。宋山愚卻將四周打量一眼後繼續問我:“怎麼了,你找秦筱尹是為了什麼事情?”
他一邊說一邊朝著我的沙發走過去。看著他那一身筆挺的西裝,我心裏狂喊著:坐下去,坐下去,你倒是快點坐下去啊……可是宋山愚卻在坐下前的瞬間彎下腰看了看沙發,他伸手在沙發上一蹭,然後站直了身子盯著自己的手指瞧了一會兒。那表情簡直就像是領導見到重災區的群眾一樣,充滿了悲天憫人的人文關懷表情。在我失望的眼神中,他撤離了沙發附近,掏出消毒濕巾擦了擦手。
我嫌棄的說:“宋山愚你有潔癖對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找秦筱尹有事,說不定還是我想她了呢。”
“這個可能性不大,你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在知道秦筱尹和我在一起後肯定不會再找她。”
說的像是你有多了解我似的。
“這房子有沒有打掃根本就不能住人,我想讓秦筱尹收留我一晚上。”我擠開宋山愚,坐在了唯一幹淨的那一塊兒沙發上。宋山愚看我大大咧咧的坐上去,眉頭皺的像是我欠了他錢一樣,糾結了好幾秒才恢複正常。
“你可以住在我那裏。”他說。
我覺得能說出這種話的要麼是腦袋有問題,沒有正常的思考回路,要麼這人根本就是個外星球的。我毫不客氣,直接就說:“多謝了,然後,剩下你猜會發生什麼?因為我可一點兒也不想猜到。”
宋山愚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擠兌,他點點頭說了一句“好吧”,然後又轉頭掃視了一眼我的小公寓:“那你打算怎麼辦?你可以繼續給秦筱尹打電話,而且還能順便解釋我為什麼會在你這裏。”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宋山愚此刻完全是站在巔峰之上俯視我們這些芸芸眾生。我白了他一眼:“不用麻煩你了,我一會兒會去到附近的小旅店住一晚上。所以,現在可以請您先回去麼?”
“我恐怕不行,你難道就不覺得我們之間少一場談話?”
“也許吧,但是我絕對不會和你談什麼的,宋山愚我警告你,你現在也別想說什麼話來影響我。”我不知為何相當的心虛,可是表麵上卻大手一揮特別豪邁的說。
宋山愚又用那種深深目光注視了我好久,然後像是肯定我的說法一樣點點頭:“張瑜樺,雖然我不會逼著你,但是這些事情你自己不願意提起可是並不代表我也想和你一樣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宋山愚慢悠悠的說這話的時候,彎腰伸手將地板上的一些書籍報刊撿起來。他甩甩手抖了幾下,結果我就看到細小的灰塵在燈光下飛舞著。
“你在幹什麼?”
“幫你收拾收拾,我都懷疑你這地方還能不能待人。你應該慶幸自己的呼吸道十分健康,不然這種環境足夠誘發好些毛病了。”
“別,宋山愚,這些事情不用你來做,這可真對不起你的這一身西裝。”我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是也沒做出真的阻止他的動作來,眼睛還始終盯著他的手指看。
他對待那些垃圾和雜物簡直就像是在手術室對待那些精密的手術一樣。地板上有一台打印機,常見的牌子普通的型號,我也忘記了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當宋山愚狠狠的盯著它時,我都開始同情那台打印機了,心裏默默的說:“你現在一定恨自己沒有兩條腿,不然就可以自己爬到宋山愚要求你出現的地方了。”
宋山愚終於做出了決定,他伸手開始脫他的大衣,然後是西裝,再然後是灰黑兩色的馬甲。
“宋山愚你這是幹什麼?”我不置信的叫起來。這是什麼情況如果讓別人看到這一幕怎麼辦,有個男人在我的客廳中寬衣解帶啊,會長針眼的啊。
宋山愚用他的動作代替了回答,他將大衣西裝都甩在了我的頭上,我把它們巴下來,也不敢將這些值錢貨隨便的堆放在沙發上,隻好像是捧著貢品似的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