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是合理的,隻不過在實施的時候,有了一些適當而自然的調整。 但是總的來說,不僅僅是我,包括秦筱尹在內,都對今天的活動比較滿意。
隻不過在兩人於晚上九點多回到家的時候,兩人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這衝擊也太巨大了——我們看到宋山愚如早晨一樣,繼續在門外當木樁。不過這隻木樁和早晨的還是有區別的,因為真正的木樁是不會換衣服的。
我和秦筱尹站在電梯口,宋山愚也在朝著我們的方向看過來。我不知道秦筱尹在看什麼,也許是宋山愚臉上的那種“歡迎回家”的笑容。但是我卻忍不住從頭到腳的研究他身上的衣物。事實證明,如果讓宋山愚去當後勤人員的話,他完全就是不合格的。因為他明顯比早晨穿的還要少,他此刻沒有圍巾,沒有手套,淺色大衣看樣子也要比早晨那件薄上一些。
我以為,在經曆過一夜冷風與寒冷的洗禮後,如果裹的厚厚重重的,那麼這叫準備充分,可是像是他這樣,難道是想使苦肉計?
宋山愚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失敗,因為我總是會把你朝狡詐的這方麵想。
“你們回來了/‘宋山愚笑著說。
秦筱尹率先邁步,我連忙跟上,直到走過宋山愚的身邊的時候,+秦筱尹才說了一句;‘再見。“
我心裏頓時都開始為秦筱尹而喝彩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這是一種什麼樣的修養,這又是一種什麼的境界,麵對敵人巋然不動,不怒不悲從容鎮靜簡練有力。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宋山愚,結果卻發現人家也是一副巋然不動從容冷靜,完全沒有被秦筱尹的冷鋒所傷,見我偷偷回頭看他,臉上頓時就跳出一抹笑容,朝著我微微眯著眼睛快樂的笑。
沒錯,他的表情就是很快樂,簡單明了的快樂。在他的臉上,我能完全的了解到為什麼笑容是活動著的,是有生命的,它簡直還是跳躍著的。
這依舊不是宋山愚的官方表情,可是不得不承認,除了一開始讓我有些吃驚以外,這真的很適合他,他的眼睛是亮的,臉上的每塊肌肉都充滿了呼之欲出的生機,讓他顯得更加的年輕與英俊,同時還很能感染到別人。
不過,在兩人眼神交流的一瞬間,我有種上課時間背著老師傳小紙條的感覺。
秦筱尹打開門,我跟著進去,然後,然後秦筱尹就甩上了門,連帶著也將宋山愚那張英俊的笑臉一同關在門外了。
我這人除了盛怒的時候狠厲以外,一旦心軟了,那完全就是如同開閘的洪水一樣,一潰千裏似的,完全沒招架之力了。所以,麵對秦筱尹的堅決,我小心翼翼的問她:“還把他關在門外一夜?”
“他如果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選擇轉身回家待著去,我還不想他在我家門口站著呢。”
“也許,你應該可以和他談一談,他肯定會在外麵站一夜的,光是想到這一點,我晚上估計都睡不好了。秦筱尹你就和他談一談吧。”
“張瑜樺,他是想和你談,而不是和我,我現在在他眼裏估計隻不過就是一塊浮木而已,偶爾讓他伸手抓一把。他知道你心軟,但是無論是死纏爛打還是苦肉計,你都不能讓他如意,明白嗎?”
我明白是明白,可是真要這麼無視他我也做不出來啊。宋山愚犯錯誤那是他的事情,可是我這麼做的話,這不就是把我的層次拉低到和他一樣了麼。這種方法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宋山愚遠遠要比我有耐心多了,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我被秦筱尹和宋山愚夾在中間,看著他們兩人鬥一樣。按著我的想法,就該用一種最簡單的方法脫離戰圈——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秦筱尹對我猶猶豫豫的樣子的頗為不滿,我承認現在這種態度是不對的,我就應該堅定不移的站在秦筱尹的戰壕裏,連抬頭看一眼宋山愚都是不被允許的。
事實上,我已經明顯的感受到了宋山愚對我的影響。他愛我,然後我就會自顧自的將其引申為他關心我,隨後“我信任他”的感覺也會隨之而來,最嚴重的還在後麵,事情會朝著我依賴他的方向發展。
我不是一個意誌堅決的人,並且明顯內心還很缺乏愛。對此我一直沒有弄明白過,在父母的庇護下我生活的一向安逸,他們管教過多但是也不至於造成我成為一個自卑的孩子。陳珈瑤就說過,環境並沒有虧待過我,隻不過是因為我自己的矯情和敏感。陳珈瑤當時就很不客氣的用了一句古話來形容我——這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不僅如此,最後她還特別惡狠狠的添了一句:“無數曆史告訴我們,你們這種人是沒有好下場的。”當時她那態度,那語氣,那用詞,簡直就像是貧農同胞詛咒大地主似的,充滿了階級上的憤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