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送什麼東西好,既不便宜又有範兒,宋家不缺東西,我可一定要送的有心意以及新意。我參考著上次宋山愚去我們家的時候帶的東西,於是禮品也就算了,直接去了花店。
在花店的時候,我對花店老板反複強調,我這是去看望生病的長輩的,不,不是長輩,簡直是比領導還重要的大人物,千萬別選錯了。花店老板見我這麼緊張,於是就一邊兒包著花束一邊跟我解釋花語,完了又說了一句:“其實隻要不是送白色的花,還有晦氣的菊花,很少人會在乎這是什麼意思的。”
我心想這就難說,看著宋詩璿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說不定超市裏的雞蛋幾塊幾毛錢一斤,但是懂的在花店能看見的所有品種的花朵的學名以及花語那還是極有可能的。
花了幾百塊錢在花店買了一大束劍蘭與紅掌為主的花束後,我就回家——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那些花兒比我還要嬌弱,我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放在桌麵上,然後大刀闊斧般將自己的衣櫃門全部都打開了,那架勢就跟抄家一樣。
我將莊重的、職業的、女人味的……各種風格的衣服都攤放在床上。白色、黑色?絕對不能穿,多晦氣。紅色?也不行,太紮人眼了,還是穿素一點比較好。裙裝還是褲裝,這也是一個問題。灰藍色還是粉紫色,這兩個可真難選,感覺都差不多了。哦,還要化妝,化妝!
我身上的衣服穿了又脫,脫下又穿上,累的一頭汗。最後終於下定決心穿白色以及灰藍色的長裙。至於臉上的妝容,也跟選衣服似的,已經洗掉了好幾層了。
在這種情況下,時間總是不夠用的。我猜依靠自己的這雙手也甭指望畫出一個精致漂亮無痕的裸妝了。我咬著牙將腮紅刷子使勁的往桌子上砸了兩下,然後果斷洗了最後一次臉。
我換上裙子,頂著一張素顏抱著話坐在沙發上等著宋山愚來接我。
宋山愚明明有鑰匙,竟然還按門鈴。我抱著花施施然的去開門,結果宋山愚非但沒稱讚我,反而問:“你抱著花幹什麼?”
“送給你爸的,我總不能空著手去。”
“那意思意思也就算了,這麼一大束你抱得動麼,你也太誇張了。”
花束確實有些大,捧在懷中幾乎把的腦袋都遮住了,我看著宋山愚都要斜著身子歪著頭。
“這才顯得正式啊,拿著幾隻花誰好意思去看長輩。”
“有本事你就扛著兩個大花籃去,我們家門口一邊擺放一個。”宋山愚說完,劈手就奪過我手中的花,他利索死包裝紙,挑出幾隻劍蘭、紅掌以及魚尾草用包裝紙裹了然後塞到我手上。
“這也太寒磣人了。”
“你如果敢抱著這種大花籃去,我絕對不會讓你進門。”
我瞪了宋山愚一眼,隻好接過僅僅用一隻手就能拿住的花束。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宋山愚的父親,難免緊張,別的先不說,第一條就是生怕自己別在對方麵前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我問宋山愚,他的父親脾氣如何,有什麼愛好。
宋山愚開車的時候基本上是目不斜視的,兩片嘴唇一張一合就蹦出來幾個字:“脾氣不算好,愛好是賺錢。”
哎呦這讓我從哪方麵入手啊,賺錢這種質樸的愛好讓我該怎麼開始話題啊。
“除了賺錢以外,還有沒有什麼愛好?”
“你還想和我爸談談人生和事業,生活與理想嗎?”
“可是至少也該有個話題啊,總不能見到你父親以後,我就傻站著一句話都不說啊。”
“放心,用不著你同他說上幾句話的。”
基本上宋山愚很喜歡對我說“放心”這兩個字,雖然當時根本就不會被他的這兩個字給帶來平靜,可是無數經驗告訴我,當宋山愚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比政府放出消息說要提高某些收費水平還要準確。
宋家的宅子沒有我想象中的華麗,隻不過是一棟似乎是上世紀遺留下的小洋樓的感覺。趁著宋山愚停車的時候,我仰著頭看著這棟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建築。他走到我身邊解釋說:“這棟宅子是我外婆的父親那一輩修建的,聽說我母親特別喜歡這棟房子,於是外婆就把這房子給她,我母親和我父親從結婚起就一直住在這兒。”
我點點頭,依舊緊張。宋山愚伸手牽住我的手帶著我走了進去。
“瑜樺來了。”剛進門,就看見宋詩璿從客廳的旋轉樓梯上走下來。
她也沒見著憔悴多少,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如既往,所以我就猜著他們家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其實並沒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