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修仙(1 / 3)

“誰?”我們同時問道。

李揚閉口不說,賣了個關子,他的注意力已經由照片轉移到牆上貼著的紙片。這些紙張發黃,看上去很是脆弱,紙的樣式非常老舊,現在幾乎很少見到,有的是信紙,有的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我吹掉上麵的灰塵,張張看過來,發現上麵的內容非常瑣碎。有信件,有幾行稱不上日記的心情隨筆,還有小孩塗鴉的圖案。

上麵的字兒大多是圓珠筆寫的,很模糊,內容勉強能順下來,讀起來很費勁。我看了一會兒,不得其所,有些不耐煩。這時,李揚叫我過去,指著牆上貼的一封信說:“這個有點意思。”

我打著手電照,這封信用的紙張是很老式的橫格紅線信紙,上麵用鋼筆寫的字。信的前半部分,字跡幼稚,筆畫漂浮,一看便是出自孩子之手:

“媽媽,我和爸爸已經到了韓國。爸爸告訴我,我們住的地方叫漢城。這裏的樓好高好高。爸爸說,你正在做很重要的工作,不能來看我,等我長大了就能找你了。媽媽,我想快點長大,我想你。”下麵署名“麟兒”。

信的後半部分,字跡一變,全是連筆,成熟大氣,出自成年人的手筆。

“鳳兒,我和小麟已經安全到了韓國。家裏的資產也大都到位,我們現在過得很好。隻是麟兒天天吵著要找媽媽,鳳兒,我知道我們不是一樣的人,可是拋棄丈夫兒子,去追尋你所謂的‘理想’,真的很值嗎?以拋棄親情而換來的超脫,我認為不要也罷。我們相知已經十幾年,我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再愛其他女人。希望這一世,我們一家人還有相見的那天,不要讓‘媽媽’成為小麟隻能在夢中喊出的詞彙。夫,吳明含淚執筆。”

這封信的末尾,有幾滴已經很難看清的水漬,我相信,這一定是眼淚留下的痕跡。

隻是不知道這些眼淚到底是“夫吳明”流的,還是讀信的“妻鳳兒”流下的。

我腦子裏蹦出一個名字,不由地說出口:“羅鳳!”

十幾年前這棟大廈的建造者,沒有在曆史檔案中留下隻字片語的神秘人羅鳳。

銅鎖擠過來嚷嚷:“羅鳳是什麼人?”

關於羅鳳,李揚隻跟我一個人說過,現在他隻能耐著性子,把自己關於羅鳳的調查結果和銅鎖、秦丹說了一遍。

銅鎖聽得極為驚駭,拍著大腿說:“這不是很明顯嗎,羅鳳建造完大廈,把丈夫和兒子都送出國,然後自己一個人留下來修煉打算成仙。我操,邪門,這女人心是真狠。”

我們顧不得灰塵,開始小心翻閱查看寫字台上的文字稿件。那些紙片、書籍、筆記都湮沒在厚厚的灰塵裏,一動之下,塵煙飛起,嗆得人直咳嗽。

就算如此,強烈的好奇心,也驅使著我們不停地尋找相關資料。

除了手電的光亮,四周一片漆黑,安靜得要命,隻有我們翻動紙張的細碎聲音。

李揚讓我們別光顧著看紙上的內容,統一整理後再細讀。這些紙幾乎都和桌麵粘連到一起,拿取時必須小心。在整理時,秦丹忽然停下來,這丫頭用手電四下裏照照,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看到她不對勁,我問怎麼了。

秦丹看著我們,眼睛眨眨道:“你們意沒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問題?”

“羅鳳這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句話一出,我們三個人停下動作,一起互相看看。這句話說的我後脖子陣陣竄涼風。對啊,羅鳳哪去了?

這是一間封閉的密室,而唯一的通道——鐵門外又堆積著陳年雜物,很明顯沒人動過。那麼一直關在屋裏的羅鳳,到什麼地方了?

難道她真的修煉成仙,化成青煙而去?

本來溫度很高的房間,我忽然感到一陣冷意,心中生出陰森的念頭,她不會還在這間房間裏吧?

顯然他們幾個也都意識到這個問題,一個個喉頭發緊,大家不由自主互相靠靠。

李揚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說道:“看樣子,答案隻能從這些手稿裏找了。”

他把寫字台上的紙張規整規整,大致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各種現成的剪報、書籍、不知從哪抄來的片言碎語;另一部分是羅鳳手寫的筆記,這女人字寫得很漂亮,頗有毛筆字的風骨,清晰娟秀,看著就舒服,必然是書香門第出身。

第一部分的內容簡單來說就是各種文獻、資料上關於‘屍解仙’的相關內容。比如有一則寫著,清朝光緒年間,滄州有一個姓王的老頭,死因不明,死狀慘不忍睹。整個人膨脹腐爛,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整個一個“巨人觀”。有人說,此屍埋而不祥,必須火焚。但不知什麼原因,家裏人一直沒處理,屍體就停在家裏。有一天下大雨,突然天空一陣炸雷,隻見老王頭的屍體“腹炸如鼓”,砰一聲巨響就跟個破西瓜一樣碎了,骨肉糜爛如泥,一身的壽衣全部燒成灰燼,從這老頭炸碎的肚子裏,鑽出N條金蛇,都是一尺來長,見縫就鑽,滿地都是,密密麻麻,嚇得家裏人不敢踏進宅子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