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跟蹤(1 / 3)

凶手作案的主要對象是輟學的混混,沒有大人看管的孩子,一個人混跡本地的外鄉人等等,騙到家裏,先一起吃喝,在酒裏下藥,等把人灌迷糊了,就帶到鐵椅子上行刑。據凶手交待,行刑前,他讓每個要死的人都保持絕對清醒,看著他們尖叫或者哀求,一點點把釘子打進腦子裏。

就是個變態!這是公安內部對此案凶犯的動機定性。

但馬丹龍不這麼看,他小心翼翼把那枚黑色的長釘子取下來,用手帕包上。對刑警隊長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隊長搖頭。馬丹龍說,這叫分魂針。插入頭裏做瀉魂之用。就是把人的三魂七魄從身體裏給引出來。引到哪呢,馬丹龍猜測凶手必然有一個裝魂的法器,比如葫蘆、盒子之類的東西。刑警隊長完全沒有接觸到這樣的事件,有些傻了,問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馬丹龍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位凶手肯定是個邪派中人,手法到不一定多高明,但行事極為殘忍陰毒。他把人的魂魄引出之後,要加以凝練,或是以魂魄煉法器,或是用來做小鬼。總而言之,都是邪術,邪門的厲害。

現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那個凶手裝殮魂魄的法器。此類法寶,太損陰德,有違天和,而且裏麵最少裝著幾十個人的魂魄,留在世間貽害無窮。

刑警隊長和馬丹龍是老朋友,一起破過一些怪案,對他深信不疑。馬上調來一個支隊,徹查凶手家裏。當然,此中詭秘緣故,不能為外人道哉。隊長隻是告訴部下,要找一種容器,可能是葫蘆或是別的什麼。寧錯過別放過。整整三天,從他家裏翻出的容器之類的物品堆了一地,馬丹龍一一檢查過都不是。警察苦著臉說,我們耗子洞都掏了,肯定再沒有了。

馬丹龍想想,這麼要緊的東西,那凶手肯定會秘藏起來,不會讓人發現。他讓隊長安排,自己親自到看守所探監,和凶犯麵對麵溝通。

聽到這裏,我急切問:“他說了嗎?”

馬丹龍喝了口茶,苦笑:“沒說。他理都沒理我。”

“那後來,你們找到那個裝魂魄的容器了嗎?”我問。

馬丹龍眼神有些迷茫:“找到了,也沒找到。我原以為這個迷永遠也無解了。”

我急的大叫:“到底怎麼回事?”

馬丹龍換了個姿勢坐著,看著窗外夜風中搖動的樹枝,靜靜說道:“那個姓錢的凶手,他用來裝魂魄的容器,居然是那些畫!”

聽到這,我都傻了,這不就是彭大哥嗎?!我操。

馬丹龍說,發現這件事也是非常巧合。他到了當地,一直住在公安局的招待所裏。案件水落石出,並已經結案。出於某些目的,凶手用分魂針取魂魄的這部分細節,被封在檔案裏不能公開,怕引起不好的影響。馬丹龍也要離開了,深夜他在招待所整理一下案件的資料,便躺下睡覺。

那一遝子地獄畫,放在床頭。

睡到半夜,忽然一陣鈴聲響起,馬丹龍陡然坐起來。響的是他隨身帶的魂鈴,此鈴最是敏感,遇到陰邪之物,便能發出脆響。

他警惕地看著黑漆漆的屋裏,居然感覺不到陰邪的存在。正納悶,忽然聞到一股糊味,抬眼一看,放在床頭的畫不知何時,居然無火自燃,劈啪燒了起來。

馬丹龍嘴角抽動了兩下,他雖不清楚發生什麼,但隱約感覺到這裏肯定有問題。他趕緊下床,撿起拖鞋,抽打那些畫上的火苗。

這不抽還好,馬丹龍告訴我,忽然他腦子裏出現了一張臉!這是一張男人的臉,張著大大的嘴,五官因為痛苦極度扭曲。那張大嘴就是一個黑糊糊的大洞,整張臉冷不丁看上去,像是塗鴉出來的簡筆畫。

這張臉完完全全占據了馬丹龍整個腦子,不管閉眼睜眼,根本消散不去。而且這張臉還傳遞了一個悲慟悲憤至於極點的情緒。一個人到底能遭遇到什麼啊,才能散發出如此可怖的怨念,那種陰那種毒那種恨如海洋一樣能吞噬世界上一切美好。

馬丹龍那是幹什麼吃的,去陰間就跟上老丈人家竄門似的。這種陰物如果侵入的是尋常人,那結果必然不死也瘋。而他非常鎮定,咬破舌尖,大吼一聲:“破。”

那張怪臉頓時煙消雲散。他看著那一遝燃燒的畫,額頭浸出冷汗。因為剛才的怪臉正是從畫裏出來的。最令他驚駭的是,這張臉他認識,翻看案件檔案的時候見過,正是死於凶犯手裏的一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