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丹看著寧寧歎口氣:“上天有好生之德,以屍身感靈也在眾生之中。今天送你超度,以解屍身之怨。”說著揚起了手,還沒等把符扔出去,手脖子卻讓人死死抓住。秦丹嚇一跳,仔細去看,原來是銅鎖。
銅鎖麵部肌肉抽搐:“小丹丹,你放過寧寧吧。她畢竟曾經是我的愛人。”
秦丹厲聲喝:“老劉,李揚,抓住他!他體內屍蠱又發作了。”
我和李揚死死拽住他。銅鎖無力掙紮,隻是顫著聲說:“放過……她吧。”
秦丹理都不理他,揮手一扔,燃燒的符咒飄飄蕩蕩落在寧寧身上,隻聽呼一聲,藍紅色的火苗驟然燃起,飛快的在寧寧和地上那一大攤東西上遊走蔓延開來,霎時間火光衝天,火苗子直竄,一股股熱浪撲麵而來。
伴隨著熱氣,是巨難聞的腐爛屍臭,那味道簡直沒法說了,臭到極點,往鼻子眼裏鑽,惡狠狠強暴鼻腔黏膜。我們捂著鼻子倒退幾步,看著地麵中央這堆大火,火光映紅了整個房間,我們四個人的身影全都拉長在牆上,隨著火苗搖曳,閃爍不定。
我們佇立在那,誰也沒說話,全都一動不動靜靜看著。
就在這時,啪啦一下,一個火苗在半空爆了,我們還沒做反應,隻見從火堆裏突然爬出一個黑糊糊的東西,隻有上半身,能看到兩隻燒焦的手交替撐著地麵,像蠍子一樣爬過來。
好死不死的,那東西居然朝著我過來了。我嚇得頭皮發炸,趕緊往旁邊跑,那東西停都不停,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爬出了房間。它身上那火苗子還直竄,燒得紅彤彤的。
“寧寧還沒死,去追!”秦丹大叫。
我和李揚扶著銅鎖,跟在秦丹後麵跑出房間。黑漆漆走廊裏,那一叢火光在不遠處不停閃動,正向深處飛竄。
我們幾個打著手電在後麵追,銅鎖簡直就是個拖油瓶,雙腿綿軟無力,完全是被我和李揚在地上拖著走。銅鎖疼得直叫:“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人性?照顧一下殘疾人。”
我和李揚幹脆四隻手交叉搭在一起,弄成個簡單座椅,讓銅鎖坐在上麵,雙手環住我們肩膀。這樣確實快了不少,等追上秦丹的時候,已經到了走廊的盡頭。
秦丹停在那裏沒有動。這裏居然有一口深深的地井,趴在井口往下看,隻見那一大團東西帶著飛竄的火苗子在黑森森的井裏一直翻滾著下落,直直摔進了最深處,一動不動。
我們麵麵相覷,打著手電照著,幾道光柱交錯射過去,那東西確實是不動了。
井裏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惡臭,看了一會兒,不得不屏住呼吸。
銅鎖長舒一口氣,嘎嘎笑了兩聲:“終於是死了!”
李揚道:“剛才你還那麼癡情,現在怎麼又絕情了。”
“剛才我是鬼迷心竅,現在才回過味。”銅鎖咋咋嘴。他話音剛落,隻見那團東西忽然動了一動,往西南方向竄了出去,留下一地火苗,不見了蹤影。
這一變故發生太快,我們都懵了。好半天,李揚才說:“我們還追嗎?”
秦丹收了手電,悵然若失,搖搖頭:“不用追。它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活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回去吧。”
我擦擦汗,可算他媽的結束了。
費勁周章又從三樓爬到二樓,我們到無所謂,關鍵是帶了銅鎖這麼個廢人,最後還是李揚咬著牙把他背了下去。當我們跌跌撞撞出了大樓時,已經月上高杆,進入夜晚。
大樓黑漆漆地豎在那裏,遠處還不時傳來山鳥鳴叫的聲音,山風一吹,冰冷刺骨,想著剛才那一幕幕驚險的場麵,真是有種脫力的感覺。
我們跌跌撞撞來到山腰,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我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小手指都抬不起來。秦丹倒是精神頭十足,她站在月光下,表情凝肅,手裏拿著羅盤,不知在看什麼。
“怎麼了?”李揚問。
秦丹背對著我們說:“我一直在想寧寧逃跑的方向。剛才用羅盤對過,能感覺到西南方有很強的鬼煞之氣,陰氣衝天。寧寧在臨死前之所以會往那裏跑,完全是處於一種求生的本能。”
我聽得打個冷顫:“那個方位怎麼了?為什麼陰氣重?”
秦丹迎著山風,伸手一指:“那裏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門關。”
我們誰也沒說話,四周一片死寂。
秦丹問銅鎖還記不記得船老板說過蘋果屯是什麼時候有自殺現象的。銅鎖回憶一下道:“咱們算算唄,我是去年六月份來釣魚的,船老板當時說兩個月前蘋果屯開始出現異狀。那就是四月。”
秦丹點點頭:“應該是在去年大約四月份左右,鬼門關大開。鬼氣外泄,黃泉倒流,導致了許多人自殺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