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我的印象裏,雖然是我們的近鄰,文化一衣帶水,在傳承上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還是不可捉摸的。我們接觸的很多台本戲劇對日本大都是醜化類型的,即使不是醜化,也有一種看不清的隔膜感。
菊花與刀,日本雙寶。它的文化裏就帶有一種既矛盾又融合的雙重特性。在這裏,我無意也沒有能力去評價這樣一個文化母國,有著千年曆史的文化載體。看著手裏這份沉甸甸的資料,聯想到印象裏的日本,忽然生出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陰森感。
在我感覺裏,日本人行事很多都是不能用常理去度之,尤其是二戰時的日本。那時候的日本完全陷入到一種癲狂的狀態,行為特性充滿了雪亮軍刀般的刺骨嶙峋和煙滅廢墟中漫天飛灰的末日氣息。
我看著楊慕雲,輕輕問道:“楊伯伯,這個‘大紅蓮’的軍事任務和不死人清水亮有關係嗎?”
“清水亮當年一定加入到這個軍事任務裏。不過現在還無法確認,清水亮的不死狀態和這個任務有什麼關聯。”楊慕雲說道。
他看我在沉思,便問想什麼。
我心裏非常壓抑,因為隱約猜到了這次秘密軍事行動的內容。
我說:“不知道起‘大紅蓮’為軍事行動代號的意義是什麼。”
楊慕雲看著我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這次軍事行動的地位非常重要,用‘地獄’的名字來冠以稱號,表示了行動的地位和重要性。第二種可能,就比較匪夷所思了。”
“什麼?”我問。
“那就是,這次軍事行動確實和……”他停頓一下:“確實和地獄有某種關係。”
“你說的地獄指的是真的地獄?”我愈發肯定到楊慕雲的猜測和我想的差不多。
他點點頭:“不管是中國還是日本,在其文化語境裏,都有‘地獄’的概念。我們中國人也管它叫陰間,是人死之後去的世界。”
我呼吸急促起來,像是摸到一項巨大事物的邊緣。
“如果聯係到那個神秘的不死人清水亮,”楊慕雲說:“‘大紅蓮’為代號的意義我更傾向於後者。日本人的這次行動,或許真的和地獄有關係。”
我有點冒冷汗,真是大白天談鬼事,氣氛也似乎凝重起來。
楊慕雲繼續說:“有一點我實在是鬧不明白。如果他們行動真的和地獄有關係,那是非常不合理。地獄這個概念,是屬於民俗領域的,怎麼會和軍事行動掛上鉤呢?”
“你覺得‘地獄’或者說‘陰間’,隻是一種概念,而不是客觀存在的?”我問。
楊慕雲笑了笑,沒肯定也沒否定,他說道:“我隻相信自己的判斷。現在還沒有證據能證明地獄的存在。”
聽他說到這裏,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突然生出一個想法,這個楊慕雲是不是還掌握了什麼特別的信息?
我問:“楊伯伯,你是不是找到了清水亮?”
楊慕雲笑笑搖搖頭:“至今沒有下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問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吧?”
我點點頭。
他拿過文件夾,翻了翻,找出一張紙遞給我。我看看,上麵寫著很短的幾句話。
大本營軍機第XX號命令:
昭和十一年六月七日奉敕軍令部茲命令陸軍中佐水部岸次郎。一.為帝國最高事業,有鑒於此,務於昭和十三年前完成準備。二.所需一切之物資準備,軍令部特批。三.此行動為軍機,最高機密,不得泄密。
楊慕雲說:“昭和十一年是1936年,昭和十三年是1938年。這位陸軍中佐水部岸次郎就是大紅蓮軍事行動的實際指揮者。1936年大本營發了命令,要他在兩年內完成大紅蓮的初期準備。”
“兩年時間?還僅僅是個準備?”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