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誌本來想和柏霜輕聲溝通一下,可柏霜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別說說話了,能勉強控製住自己不摔倒就算不錯了。看樣子,此地真是不能久留,說完來意,馬上就撤吧。
兩人跟著女人往裏走,剛邁出一步,就覺得腳下不對勁。進這家門的時候是脫鞋來著,在外麵廳裏穿著拖鞋。可要進這間屋子,女人讓他們把拖鞋都脫下來,現在穿著襪子。這一腳下去,就感覺踩到了什麼碎碎粒粒的東西,低頭一看,許大誌臉都白了。
這個房間光線很暗,剛進門時隻覺得地上鋪著黑色的地毯。而此時仔細去看,這才發覺,整個地麵居然鋪的是厚厚一層香灰。踩上去之後,立馬一個腳印。而且這裏鋪的香灰極怪,上黑下白,下麵那層白色的不知是什麼玩意,全都粘在襪子上,這個膩歪勁就別提了。
許大誌臉色愈加不好看,不由自主說了一聲:“法克。”
那女人居然完全是赤腳,白白嫩嫩的小腳踩在黑色的香灰上,顏色更為分明。她回頭看看,麵無表情地說:“香灰的作用是能感知到神來沒來。”
“什麼意思?”許大誌問。
那女人徑直走到神龕前,提起一盞長明燈。許大誌也算見多識廣,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長明燈。特別長,大概有半米左右,周身是晶瑩的白色,表麵非常光滑,像是玻璃器皿。下麵是底座,上麵是燈碗,碗裏灌著半碗的油,伸出的燈芯正在徐徐燃燒。別看火苗不大,亮度卻不次於大瓦數的手電。
那女人提著長明燈來到兩人近前,然後稍稍矮下身子,用燈火去照地麵。許大誌和柏霜這才看清楚,整個房間地麵的香灰上,落著許多腳印。
許大誌心下疑惑,難道還有很多人來這裏拜訪過?可仔細一看,覺得不對勁。
這些腳印有的大有的小,大的能有半米,而且上麵清晰可見隻有三根腳趾,顯然不是人類的。小的就是輕輕一點,比貓爪子還小半寸。各式各樣的腳印,幾根腳趾都有,踩的到處都是,密密麻麻,不知凡幾。
柏霜本來就不得勁,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忽然扶住膝蓋,不住地幹嘔。
許大誌趕緊道:“他身體不好,我先送他出去。”
女人冷冷地看著:“你們不要書稿了?”
柏霜握住許大誌的手,好一會兒止住嘔吐,擦擦嘴,勉強一笑:“沒事,我沒事,書稿在哪?”
女人沒說話,把長明燈又放回神龕上。
許大誌低聲對柏霜說:“你先出去,這裏我來對付。”
柏霜看樣子確實堅持不下去了,微微點點頭,轉身就要走。就在這時,也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一個脆脆的男人聲:“別讓他走。”
他們倆這才注意到,角落還有人。是那個半張臉嗎?許大誌心下狐疑,借著光亮四下裏看看,卻什麼人都沒看到。這小子藏在哪呢?
女人徑直走到那麵厚厚的窗簾前,慢慢拉開一條縫。這縫隙一拉開,才知道怎麼回事。這窗簾後麵居然還藏了個小陽台,陽台門關得緊緊的,透過上麵的玻璃窗,能看到陽台裏蹲著個男人。
這個男人穿著一件緋紅色的長袖袍子,整件衣服無扣無袢,全靠腰部用腰帶束緊,非常女性化。他本來就長得很清秀,麵如傅粉,此時穿著這件女人袍,更像個女人。要不是剛才那一聲男人的嗓音,還真就以為是女人了。
最為怪異的是,這男人臉上用紅顏料畫著橫一道豎一道的圖案,看上去像個印第安人,不知什麼用意。
這裏的氣氛愈發詭譎,許大誌那種不安的情緒更盛。他忽然誕出一個想法,這家人不會是信點什麼邪的東西吧?這說不準啊,如果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許大誌讓柏霜趕緊出去,柏霜頭重腳輕來到門邊,輕輕扭動門把手,一時間竟沒有打開。
許大誌也試了試,確實沒打開,我操,反鎖上了?
嘿,今天遇到茬子了。許大誌評估了一下武力值,自己還算有戰鬥力,加上瘟雞柏霜,到可以和屋子裏這一男一女來一戰。真要動手,也不吃虧。
此時,那女人進了陽台,正在和裏麵的男人不知說著什麼。許大誌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們鬧的什麼妖。他大步流星往裏走,走到神龕前時,忽然間被一樣東西吸引住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