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紅嘴阿姨?”許大誌疑惑道。
前妻走到床邊,把被子往上掖了掖,說:“孩子發燒,說夢話胡話呢。”
還沒說完,許磊忽然坐了起來,氣喘籲籲。孩子小臉上都是冷汗,臉色煞白。前妻看情況不好,趕緊出去叫護士。許大誌坐在床上,握住孩子的小手:“小磊,怎麼了?”
“爸爸,那個白臉紅嘴的阿姨又來找我玩了。”許磊輕輕地說。
許大誌聽孩子這麼說,有點發毛,疑惑道什麼:“白臉紅嘴的阿姨?”
許磊伸出手指,指向窗戶:“剛才她還露個臉呢。”
許大誌和解鈴不由自主看向窗戶,解鈴走到窗前,輕輕推開那扇窗。他們是在四樓,高高的白樓下麵,是一大片院子。就算真的有什麼女人,也不可能爬這麼高,在窗外露個臉就沒了。
徐老師看得有點害怕,不由自主走到解鈴身邊。解鈴臉色凝重,許大誌輕聲問他有什麼發現。解鈴搖搖頭,說醫院這地方本來陰氣就重,尤其腫瘤醫院,死去的亡魂更多,無法確定騷擾許磊的是哪一個。
“你們說的怎麼跟真事似的?”徐老師更害怕了。
解鈴走到床前,柔聲說:“小磊,你是好孩子,老老實實告訴叔叔,你是從什麼時候看到那個阿姨的?”
許磊縮在被子裏,白色的臉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來特別可憐。他低聲說:“就是上次在幼兒園,和小朋友們一起做畫圖遊戲的時候看到的。”
許大誌不無擔憂地說:“既然醫院不幹淨,那就讓小磊回家吧。”
解鈴搖搖頭:“不至於。小磊可能是體質敏感了點,等我在他床頭貼一個安神驅邪的符就好了,肯定神鬼不近。而且你也聽到了,那個不幹淨的東西最早出現在幼兒園,一直跟到這裏,並不是突然在醫院冒出來的。”
徐老師趕緊插嘴:“你們亂說什麼啊,我們幼兒園幹淨得很,怎麼會有髒東西呢?”
說完這話,她忽然愣了愣神,說道:“我想起來小磊說的白臉紅嘴阿姨是怎麼回事了。”
許大誌心急如焚,催促她快說。
徐老師說,前些日子幼兒園來了幾個人,說是上麵教育部門搞幼兒教育研究的,是園長領來的,應該沒錯。他們選定幾個班級,把這些孩子集中在一起做測試。
什麼測試呢?這些人在紙上先寫幾個字或是畫了個圖案,讓孩子們去猜。
猜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的線索和提示,就是讓孩子隔空憑感覺去猜物。不知是什麼目的。
一開始做的那些測試,沒有孩子能猜對。徐老師當時覺得有些扯淡,現在是講究科學技術的年代,這種非科學的事情怎麼還有人搞呢?隻不過這些人是園長領來的,她也隻能腹誹。
一直到最後一個實驗,那些人裏有個領頭的男人,在紙上寫了一串字,讓孩子們猜。這個實驗,要求孩子們不要多想,感覺到什麼就在紙上畫什麼。
等所有孩子都寫好後,他們把紙收上來一一檢查。當看到其中一張時,那個男人眼神立時不對,和同來的幾個人低聲說著什麼。
這張紙就是許磊畫的畫。上麵用蠟筆,歪歪扭扭畫了一個人物的正麵頭像。這個人物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留著長長的頭發,臉色就是白紙的顏色,不知是許磊忘了上色還是人物本色就是這樣。
這個女子,臉上最顯著的特征,就是長著紅紅的嘴唇。
看到這幅畫,那男人找到許磊,和他交流了一會兒。徐老師就在旁邊,男人問孩子的無非就是多大了,認多少字之類,很稀鬆平常,沒什麼奇怪的地方。詢問一番,那些人什麼也沒交待,就都走了,此後再也沒露過麵。
時間一長,徐老師就把這事忘了。
解鈴覺得事情有點蹊蹺,問徐老師那個男人當時在紙上寫的一串字是什麼?徐老師想了半天,搖搖頭:“忘了,真的忘了。他寫的時候,我們距離挺遠的,我撇了一眼沒看清楚,也沒細問。”
“你們幼兒園有攝像頭吧?”解鈴問。
徐老師點頭,表示有的。解鈴對許大誌說:“這事很奇怪,或許有些玄機。我現在就過去到幼兒園,查查當時的錄像。”
許大誌趕忙道:“我也去。”他咬牙切齒:“我要知道誰在害我兒子,我給他扒皮抽筋。”
“徐老師,也麻煩你和我們一起過去。園裏有你溝通,比較方便一些。”解鈴想得很周到。
徐老師這女孩還挺爽朗,隨口答應。
這時前妻領著護士和醫生進來,許大誌簡單交待了兩句,三人一起出了醫院,打著車到了幼兒園。
到了園長辦公室,徐老師把事情一五一十彙報上去。園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戴著厚厚的近視鏡,聽得稱奇,對許大誌說:“這位家長,不好意思啊,這件事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些都是前園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