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屍解經(1 / 2)

在許大誌看來,這米婆有點神經質,瘋瘋癲癲的。那麼大歲數,說話穿衣都不靠譜,可能幹他們這一行的人,和神神鬼鬼打交道久了,都變得不人不鬼了吧。

“摸著了。”米婆眉頭跳動,把手臂慢慢從深槽裏拿出來。

隨之出來的是黑糊糊的一團,實在看不出她從裏麵摸出的這是個什麼東西。越拉越長,越長越黑,許大誌好奇地用手電照著,猛地醒悟過來:“我靠。死貓。“

米婆從槽子裏摸出的,是一隻早已風化的死貓。這是一隻黑貓,死了不知多少年,看上去像是一條黑色的破抹布,又埋汰又惡心。尤其那貓頭呲牙咧嘴,死的時候非常痛苦。這貓的表情永遠定格在臨死前的那一刻,昏暗的光線下竟然像極了一張人臉,非常陰森嚇人。

劉洋和許大誌不由自主倒退一步,米婆揪著死貓的尾巴把它提起來,在空中晃了晃,還用鼻子聞聞,隨即把那死貓扔在一邊。

“這是怎麼回事?”許大誌顫著聲問。

米婆理都沒理他,繼續把手伸進槽子裏摸,掏了半天,居然摸出一本小冊子。這小冊子大概成人手掌大小,頁麵泛黃,上麵有字,應該是毛筆沾著朱砂寫的,通紅一片。因為存放的時間太久,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經米婆一拿,整個都散了架。

劉洋和許大誌看到在冊子的夾頁裏落下一張照片。

劉洋趕緊撿起來,許大誌在旁邊照著看。照片時間太長了,表麵是深深的焦黃色,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不過能看到主體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應該長得很漂亮,為什麼說‘應該’呢,因為她的五官非常模糊,看不清具體樣子。不過身材很棒,穿著那種七八十年代流行的衣服,留著黑黑的長發,看上去非常有女人味。

“拿來我看看。”米婆說,她順手把那破爛的小冊子扔到一旁。

劉洋把照片遞給她,然後撿起那小冊子看。在小冊子封麵,用很漂亮的隸書寫著三個繁體字:屍解經。

許大誌愣了,低聲問:“這是什麼意思?”

劉洋沒說話,慢慢翻開小冊子。這本冊子是由一張張很老舊的牛皮紙縫訂而成,頁麵上沒有橫格或是豎格來規劃字的大小方位,所以書寫的人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密密麻麻一片紅字,有豎著有橫著,大小不一,繁簡都有,看著頭都暈了。

許大誌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這是什麼玩意?”

劉洋則看得聚精會神,不時搖頭,還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

許大誌看他說得這麼有門道,又起了好奇之心,便想拿過來仔細看。這時,上麵閣樓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在下麵吃屎呢?米婆呢?”

說話的人正是老童。他在上麵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實在等不及,就大喊了一聲。

米婆聲音嘎嘎的,像隻鴨子一樣難聽:“老童,出事了,這裏有人練邪法。”

隻聽繩索碎碎響動,老童從上麵滑了下來。別看他是個瞎子,可動作非常利索,一到地,用盲棍探著路,順聲音走過來。

“怎麼回事?”他問。

米婆把眼前神龕的樣子描繪了一下。許大誌和劉洋都驚住了,這米婆看著瘋婆子一個,但此時說話邏輯謹然,非常有條理,僅僅幾句話就把神龕的樣子形容出來。看樣子,老童和她是老搭檔了,非常有默契。老童邊聽邊點頭,用棍子敲敲許大誌:“小夥,你幫我看看那幾個黑壇子上的符都寫著什麼。”

許大誌愣了愣,走過去蹲在地上看。黑壇子封口符咒也是用毛筆字寫的,許大誌用手把符捋直,慢慢念道:“這張寫的好像是人名,呂芳。”他又拿起另外一口黑壇子的符咒封條,繼續念著:“這也是人名,寫著秦嶺。咦,這一張也是人名,寫的是劉曉江。啊,我明白了,一口壇子上寫著一個人名……”

老童拄著棍子來到近前,用棍子敲敲黑壇子,發出悶聲。他說:“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麼。”

劉洋在後麵道:“不用打了,我們剛才看了,裏麵裝著血。而且很奇怪,這壇子封口至少二十多年,可裏麵的血還是鮮紅的。”

老童道:“你剛才讀到‘劉曉江’?”

“是啊,怎麼了?”許大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