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破棺(1 / 2)

實在太餓,加上這股味道膩人,止不住肚子就咕咕叫。明知這味道有玄機,可還是情不自禁貼到石槨上。無意中,我把手觸摸到了石槨蓋子的縫隙處,就感覺到有一股冷氣從裏麵滲出來。

這股冷氣觸手冰涼,濕濕的,有點冰箱冷藏櫃的感覺。這冷氣一激,我腦子頓時清醒不少,拉住旁邊的銅鎖,低聲說:“不對,這裏有古怪。”

可以肯定,就在剛才,石槨裏並沒有冷氣滲出。這個變化發生得很突然。

黑暗中,葉戴寧的語氣非常凝重:“大家退後。不要摸這口棺槨。”

就在這時,外麵聲音愈發嘈雜,有很多人在走來走去,還有嗡嗡的說話聲,帷帳外活像一個巨大的機場候車廳。

銅鎖趴在地上,掀起帷帳的邊角,眯著眼往外偷看。看了一會兒,他低聲叫:“我靠,場麵好大。”

我們藏在這裏,又沒有其他事可做,心裏還有好奇,都湊過去,有的蹲有的趴,掀開帳子一角向外偷窺。

外麵果然來了很多人。有工作人員正忙來忙去布置場地。有的在牆上掛著什麼照片,有的搬來鮮花盆景,有的擺好一排排折疊椅。我看到林雙喜領著另外一批人正站在大廳中間,他們凝眉注視,目光都落在這處黃色的大帷帳上。

林雙喜領的這批人,穿著統一的T恤。T恤沒有圖案,顏色比較暗,看起來像是鉛灰色。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都很肅穆,幾乎沒有笑容。

時間不長布置完畢,工作人員退了出去。我換了個角度,掃了一圈大廳裏掛的照片,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裏所懸掛的居然都是小木頭的照片。各個時代都有,有黑白有彩色,每張都放大到類似油畫的大小。尤其是大門口的那一張巨幅小木頭照片。

照片裏的小木頭穿著古代蟒袍玉帶,麵無表情,可能是黑白照片的緣故,有種難以形容的厚重和神秘。小木頭似乎站在一個高台上,看不清背景,有的隻是迷蒙壓抑的天空。

銅鎖都看呆了,喃喃說:“這照片是什麼時候照的,絕版啊。”

林雙喜招呼那些人坐在椅子上。他走到前麵說:“今天是老祖宗出關的日子,他老人家一個月隻出關一次,非常難得,大家要珍惜這次麵道的機會。”

黑暗中,我心裏疑惑,老祖宗出關,這是什麼意思?

從人群裏走出一個中年男人,來到林雙喜旁邊,林雙喜拍拍他:“馬師傅,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這姓馬的男人,目測四十多歲,有些禿頂,臉色有些陰鷙。他對下麵的眾人說:“一會兒你們跟著我的節奏拍巴掌喊口號。”

他稍醞釀一下,抬起手“啪啪”拍著,下麵的人群包括林雙喜,隨他一起拍。先是非常緩慢,三秒一下,隨後越來越快。伴著拍手聲,馬師傅還不停喊著“嘿喲,嘿喲……”

所有人也隨著他一起喊,拍手聲音越來越急,喊聲也越來越大,奇怪的事情出現了,有些女人居然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我看愣,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這個奇景。

這些女人的舞動,完全是一種無意識,已經控製不住自己。有時像打哈欠仰起身軀,有時又像大蝦一樣完全佝僂起來,大起大和,每個動作都做到極致。

周圍那些人似乎見怪不怪,繼續拍著手,喊著“嘿喲”的口號。

忽然黑暗中有人低叫:“不好。”

是葉戴寧發出的,他是我們隊伍裏的主心骨,一直處變不驚,而這一聲叫喊,卻透出緊張和慌張。

李揚的聲音響起:“怎麼?”

葉戴寧說:“你們是不是感覺到越來越冷,味道越來越濃?”

剛才全神貫注看外麵還沒覺察,現在被他這麼一提醒,我登時覺得確實冷得起雞皮疙瘩,就像這裏有一台開足了馬力的空調。伴隨著這陣陣冷意,那燒豬頭的味道也越來越濃。味道初聞起來非常香,濃鬱起來後,就有些發膩了。

“我的頭怎麼有些暈……”銅鎖喃喃說。

葉戴寧也顧不得許多了,黑暗中摸出隨身包裹,從裏麵拿出幾張符。他用打火機點燃,黑暗裏,漸漸有了光。我們就看到那符紙燒得很慢,隨著火苗,冒出股股黑煙。

葉戴寧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個,低聲囑咐,把符咒放在鼻子前,這個能驅散那奇怪的豬頭味。

我已經被香氣熏得昏昏欲睡,看什麼都雙影,像是服了安眠藥,努力睜眼可就是睜不開。勉強接過葉戴寧的符紙,嗅著符咒燒焦的氣味,腦子果然漸漸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