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素又給南宮換了一塊毛巾,後半夜開始就忽冷忽熱,到現在竟已燒得厲害,看來這毒比自己預想的要淩厲多了。趙梓素伸手撩撥了一些散到額前的發絲,掛到耳後。端著臉盆走到門外將水倒掉,雖然天還是有些黑的,但東邊已有了蒙蒙的亮光。她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遠方,之前遣了思畫去取水,為何還未歸來?
她站著又看了一會,才轉身回屋,又喂了南宮一些解毒粉來抑製他身上不斷擴散的劇毒。剛想坐下歇歇,卻聽得門外一聲帶著哭腔的叫聲:“小、小姐——!”
“思畫?!”趙梓素心頭一緊,趕忙出了門去,卻看到思畫被幾個大漢抓住!
領頭的一個尖耳猴腮,他將手中的劍往思畫脖子上一架,一臉猙獰道:“這位美人兒,我們霹靂堂接到消息,說蒼霽門那小子受了重傷在你這兒,還是乖乖交給我們,我們也就不難為這個小姑娘了。”
“你……”趙梓素一咬唇。
“快點!”那人顯然沒什麼耐性,手又加重了一份力,眼看思畫粉白的脖子上多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趙梓素忍不住脫口道“住手!”
“這就對了,”對方嘿嘿一笑,“還是快快交出來吧。”
“……我不能把他交給你。”趙梓素道。
對方花了片刻才聽明白她的意思,突然惱怒道:“那這丫頭就得死!”話見手中的劍就要斬下去,電光火石間隻聞得“叮”一聲,那劍卻被彈開數尺!一道青影掠過,眾人還未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隻知道下一秒言淺之已經抱過思畫站到了趙梓素身邊。
“是你……”趙梓素一把攬過驚訝過度的思畫,又看著言淺之道。
言淺之隻是對她微微一頷首,又冷冷看向之前霹靂堂一眾:“霹靂堂二堂主雷厲,別來無恙,不知令兄的傷怎樣了。”
“……言淺之!”那位領頭人又驚又怕,卻依舊嘴硬道:“我大哥拜你所賜臥床不起已經半個多月了!放心,死不了!今日我便為大哥出一口惡氣!弓箭手,準備!”言罷立即躲到眾手下身後。此間,四周圍的密林裏出現了一圈弓箭手,箭上都帶著火,隨著一聲令下,火光流竄全都射向竹屋。
趙梓素心下一聲低呼,剛要轉身卻被言淺之拉住:“此番牽扯到趙姑娘實屬抱歉,但是此地實在不宜久留,還是暫且請姑娘隨我一起回去再另做打算罷。”
趙梓素看著那些火箭在離他們不到半尺處全被言淺之的內力催開不禁吃驚於他如此年輕卻如此深厚的內力。又轉眼去看竹屋——好幾個地方已經燒了起來,突然心下一驚:“南宮公子……?”
“趙姑娘不必擔心,我的手下已將他轉移。姑娘的東西的會命他們盡量帶回,隻怕這竹屋……”
“如此,便有勞了。我們走罷,我需要替思畫包紮一下傷口。”趙梓素目光垂下來,師父,對不起,您曾告誡我不要涉足江湖世事,我卻還是沒能明哲保身,這一出山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但是此時的趙梓素卻還是沒有料到,她這一出山,從此紅塵紫陌,多少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