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玻利卡對我說——“再見,小妹”(1 / 2)

明天是禮拜天!

明早可以睡它個日上三罕。今晚可以熬夜看小說,寫些東西了。我爬上床,把台燈移到床頭,一邊吃零食一邊看書。

“小妹,電話。”二姐用力拍門,大聲喊我。我氣衝衝地下了床。真是的,這時候來電話。抓了電話,便大吼一聲:“哪——位——?”“我是你姐夫。”對方說,“聲音那麼淒厲,還沒吃飯?”“有事嗎?朱先生。”我盡量用溫和一些的語調。他是我姐夫呢,不能吼他,等會他會去籲我姐,得防這一招。“你明天早上來我這裏。我要陪一個美國朋友去辦事,他有個兒子,叫玻利卡,的飛明天來幫我接待他。”“天,又冒出什麼‘玻璃瓦片’來了!朱先生,一整天?”“是的,一整天。明天一定要來,不要推說你頭暈、肚子痛了。剛才聽你那一吼,就知(爾精力充沛,再見。”“再見。”我放下電話筒。完了,明天大睡一覺的美夢徹底破滅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八點鍾就來到姐夫家。伸手按了門鈴,然後自己掏鎖匙開門,探頭進去往裏邊“嘿,嘿”怪笑幾聲。我每次來姐夫家,都這麼笑的,算是間候。他也總是從裏邊這麼笑幾聲,表示知道我“駕到”了。但是,這一次卻不見有笑聲響應,怪了。我張開口聲又準備再放聲怪笑時,卻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個兒男孩,一臉驚訝地看著我,雙眼睜得滾圓,嘴巴也成了“0”字形。敢情是被我這幾聲有京劇腔調的怪笑嚇著了。“哈羅!”我趕緊打聲招呼。

“哈羅!”玻利卡稍稍定了神,禮貌地對我說著英文“請進。”我進屋後,他彬彬有禮地說:“請坐。”待我坐定,他遞給我一杯茶,我接過茶,一口見底,他又倒來第二杯請。“非常感謝!”我說。天!看到他一副主人的神態,一定在我姐夫這裏混得很熟了。我真分不清姐夫讓我來接待他,還是讓我來接受他的“服務”。這個“玻璃瓦片”也未免太喧賓奪主了吧!我在翻白眼。

仔細看看看玻利卡,長得挺凜亮的。

我和玻利卡對了幾句常用英語口語以後,便馬上從書包裏掏出《英漢詞典》《英語九百句》《漢英詞典》擺在麵前,左手一本筆記本,右手一支筆,想說什麼便可以查詞典把單詞拚成句子給他看,他也可以把要說或回答的話寫下來,我去查譯文。

當我把一支筆遞給玻利卡,告訴他,想說什麼寫下來,我查譯文時,他笑了:“太有趣了!”天,他竟會講中文!我驚訝地問他:“你會講中文?”“會,我早就會了。”他不無得意地說。哼!又不早說,害我急得焦頭爛額!真該叫他“玻璃爛瓦片”才行。

我想想今天該有些什麼節日,才會讓這個外國男孩過得好。既要輕鬆、浪漫,又要有意義,值得長久懷念。我決定帶他騎自行車遊玩。

隻有一輛自行車,由玻利卡帶我。他太沉了,我帶不動他,而且他坐在車後座還比我高出一個腦袋。何況,剛開始他便申明:“我騎車,你坐後麵。”我們先在郊區轉悠,沿途看小山、流水、農田、草坪、農舍。這個自小在美國繁華城市長大的玻利卡對中國鄉村的東西特別感興趣。見到一隻禿毛的老雞、老掉牙的瘦牛,或用草皮和泥巴搭成的茅棚,他都會驚呼起來。

玻利卡騎車的速度快得驚人,車技也極有水平。我提心吊膽地抓住後座鐵欄兒,不敢鬆手。我們每超過一輛公共汽車或牛車,玻利卡便會歡呼起來,我卻嚇得冷汗直冒。

進入市區,玻利卡終於在白龍公園門口刹了車,我長長地吐了口氣。

玻利卡比我高大,走到哪裏都是他在“前線”開路,我在“後方”跟著。登古炮台時人擠,他一手把我從下麵舉到上邊去。他站在古炮台上能看到南寧市周圍好多街道,樓房。我太矮了,抬頭隻看見頭頂的天空,看到一些樹梢,再有就是看到他了。他不厭其煩地告訴我他看到了什麼,又詳細地給我描繪。我自己看不到,也唯有聽他“轉播”的份了。有時,我問他:“又看到哪了?哪了?……”他卻賣關子:“自己看。”我處處都處於被動。主人的感覺蕩然無存,倒是做“客人”的感覺似乎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