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送走了蘇菲兒以後,徑直來到了二樓的搶救室。遠遠的隻是屬於醫院的色彩,四處都是死亡的白色,讓人安靜,讓人窒息。並不是白色特有的特點,而是這裏的事物給予了白色這樣的性格,就像是用於葬禮上麵的深黑色,所以人們才不會喜歡他們。
搶救室上麵兩個血紅的大字,還有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傳過來的滴滴聲音,都在震撼著每一個人的神經,繃得隻要輕輕地一扯,就會立馬斷掉。林澈沒有言語,沒有出聲,就是腳步也和平時沒有半點區別地走了過去,靜靜地坐在了韓子澈的身邊,坐在醫院走廊裏麵的長椅上麵的韓子澈,兩手抱著腦袋把胳膊放在了腿上麵。
感覺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但是隻是憑著感覺就知道是林澈,韓子澈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固執地認為是林澈,沒有抬頭地問道:“蘇菲兒呢,怎麼了?”“我勸她先回學校上學了,畢竟沒有請假,班主任打了好幾個電話了。”林澈聲音故意放輕地說道。
韓子澈知道是自己硬拉著蘇菲兒來的,所有很迅速地說道:“對不起。”“沒有關係的,不是你的錯,她本來就很想出來玩,沒有你的話,她或許會翻牆吧。”林澈慢慢地解釋著說道。對待特殊人的辦法便是平常心地對待他,就像是一個可憐的人,你若是關心她,他就會感覺你是在可憐他,林澈知道這樣的感覺,也討厭那樣,至少她是這樣的,林澈也認為韓子澈應該和她一樣的。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林澈過了一會兒,慢慢地安慰著韓子澈說道:“沒有關係的。”韓子澈低著頭,點頭說道:“我可以了。”“我相信。”“謝謝。”短暫的談話以後,便開始有陷入了無邊的寂靜之中,彼此沒有任何的談話,確實在這個地方保持的就是安靜。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急救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疲倦的主治大夫滿臉的汗水,兩個人走上前去,九十度鞠躬地感謝著。主治醫生揮了揮手表示沒有關係。“現在我父親的狀況怎麼樣啊?”“度過危險期了。”醫生很虛弱地說道。林澈和韓子澈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醫生接下來的這句話又讓他們抬了起來。
“但是···”“但是什麼?”林澈傻傻地重複著說道。“但是病人的情況還是很危險,雖然幫助他度過了危險期,但是他患的是白血病啊。”“什麼?”韓子澈差點崩潰地說道。林澈倒是了解一點知識,樂觀地想到,隻要沒有死亡,便是上帝給的機會,一定要抓住。
“父子之間的骨髓最相似,這位是他的親生兒子,應該沒有問題吧。”林澈舔了舔幹渴的嘴唇說道,醫生讚許地看了一眼懂得專業知識的林澈,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兒子的血髓配不上的話,隻好在世界各地尋找能夠配型的骨髓,但是幾率就連萬分之一都沒有。所以啊,”醫生語重心長地對著韓子澈說道:“最近三天不要有任何的動作,更要注意飲食,三天以後來化驗,如果配型成功,十五天以後就要移植骨髓。好了,把病人轉移到加護病房裏麵去吧。”
說完一聲便離開了現場,隻有一名模樣甚是乖巧的護士,走到前麵來,提醒韓子澈和林澈到前台交費用。
韓子澈慢慢地走到前台,看著單子上麵的費用,以及後麵手術要用的費用,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樣的費用就算是把自己賣了也拿不起啊。韓子澈看著單子上麵的費用久久的失神,林澈在旁邊默默地陪著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出聲詢問著說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林澈帶著一點疑惑的話語,韓子澈聽見以後急忙地轉過身來,慌張地把費用單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麵,從錢包裏麵拿出來銀行卡,說道:“沒有事情,隻是不小心走神了。”林澈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不用太在意的。”
韓子澈還是沒有反應地接過了醫院的消費單,然後慢慢地向著自己父親的病房走去,林澈沒有說話,慢慢地跟在後麵,走到了二樓的轉角處,看著越來越遠,越來越孤寂的韓子澈的背影,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呢,我有那麼地惹你討厭嗎?
林澈低著頭發現自己怎麼也走不到韓子澈的內心裏麵,隻是流於表麵的照顧,從來也沒有對著自己訴說過自己的心事。但是這些在韓子澈這個大男子主義的人的心裏麵卻是完全正常的,因為林澈和蘇菲兒一樣都是自己的妹妹,就算是林澈比蘇菲兒要成熟的多,但是也是需要保護的妹妹,所以更不能在她們麵前泄露自己的弱點還有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