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兔的雙腳勉強能夠碰著地板,可手背上的輸液管已經脫離了,被他這般緊緊的拽著,她的身子是傾斜的。可是,她已經再多的力氣掙紮了,她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麼了。
他該安慰她的,該緊緊地摟著她的,好好的暖和著她鮮血淋漓的心,不該是這樣嗎?!
“小寶寶沒了,小兔和裴捷的小寶寶沒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的。”她哽咽著。
肖兔使勁的晃動著自己的腦袋!也許,她真的該怨恨自己,一個母親,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保護不了!
是她,都怨她!
望著肖兔淒慘的麵容,還有幹裂的唇瓣,裴捷的手驀地一鬆。
肖兔重重的頹坐在地上,冰冷的感覺,根本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真的沒了,她的孩子,真的就這麼沒了。
才那麼小,才不到一個月,她甚至都還來不及知道這小寶寶是男是女,可是,一灘血,什麼都沒有了。
“裴捷,裴捷!”她一頭栽進他臂彎裏,拚死的擰住他的領口,“我疼,小兔疼死了……我好疼!”
她疼!每一處都在被啃噬著。
原來幸福,真的不是唾手可得的,尤其於她而言。正如老太太說的,她不該不自量力的,麻雀,這輩子也別想攀上枝頭。否則,會摔得很慘。
“嗚嗚……我疼,裴捷,我疼!”
隻是疼,她不停的嘶喊道!
她的心口被堵住了,撥不開,扯不掉,好似要裂開了。這時候,淚水是多餘的,心痛也是多餘的,安慰,擁抱,更是多餘的。
她的小寶寶沒有了,好像,她和裴捷紐帶斷開了,然後,連不上了,於是,再也沒有,什麼都失去了。一股難以抵擋的恐懼向她層層的逼近,她惶惶的,迫切的抱住他的身子。
她無法原諒自己,“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小心!對不起,裴捷……都是小兔不好。”
“夠了,別再說了!”他打斷她!
接著,他奮力的抱緊了她。
他一臉陰沉,他是瘋了,一定是瘋了,他這該死的!孩子沒了,怎麼能責怪到小兔子頭上?這小東西都哭成了什麼樣?仿佛恨不得死的是她自己,他方才卻還如此殘忍的對待她。他痛罵著自己,他的心,因為她的悲痛而更愈加的窒息了。
這個傻瓜!
“大少爺,我去打些水來。”見到裴捷抱住肖兔,麵色也死那麼陰霾了,玉嫂擦了擦眼淚,端著麵盆識相的退下。
肖兔默默的淌著淚水,那一層黑暗將她籠罩住了,她脫不開。
不久之前,她還總是鬧著脾氣,她說裴捷不疼她,她埋怨裴捷隻關心小寶寶,她總是不停的無理取鬧,總是不停的和小寶寶爭風吃醋。
“兔,不哭了。”裴捷輕摸著肖兔的肩頭,她不住的抖動,渾身都在顫動。
“為什麼,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打了很久,可是都沒有打通,裴捷,為什麼不接小兔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