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卯,媽媽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們以後不和他們玩了好不好?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和媽媽一起去田裏玩?”肖兔無奈的垂首,三天兩頭的被人欺負,可這孩子非要自個兒跑去纏著別人,“小卯,你要勇敢一點,不能總是哭鼻子。”
泛著淚光,她拿來了毛巾替女兒使勁的將頭頂上的髒東西弄幹淨!見到女兒被人這般欺辱,這比狠狠的抽打著她還要疼痛上千百倍。那些孩子都是十一二歲的小大人了,可是為什麼偏偏不肯放過她的小卯?
她的女兒,隻有兩歲啊!
她想過要離開的,可若是連水塘村都待不下去,她們還能去哪裏?無論到了哪裏,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總是要被人唾棄的。
孩子長得很漂亮,明澈的大眼睛和她一摸一樣,尤其是哭泣的時候,那淒慘的摸樣都是如出一轍,可是那挺挺的鼻子卻像極了他。她的身上,印滿了他的影子,雖然模糊,可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隻是小卯從小身體不好,發燒感冒是常有的事,這點,也與她小時候頗為相似。偶爾她會想,既然是那男人的骨肉,為何不多像他一些。女兒若是隨了他的性子,也比像她這樣唯唯諾諾的要強上許多。被人欺負了,她隻知道哭泣,從來不知反抗,這和她當時完全一摸一樣。
小女孩滿臉淚水,鼻涕都拖拉到了領口,小小年紀,眼中卻盡是憂傷,“他們為什麼都嘲笑我?媽媽,小卯沒有朋友,沒人肯和我一起玩。”
這樣的神色,不該出現在一個兩歲孩子的眼中。
才不到兩歲半而已,為何孩子就得承受那麼多?
“小卯,不要難過了,我們以後不理那些壞人了?嗯?”捏了捏她的小臉,她親昵的蹭了蹭孩子的嫩嫩的臉頰,“等媽媽和外公攢夠了錢,就送小卯去鎮上念書,到時候你就會有朋友了,你說好不好呀?”
肖兔被女兒輕輕的推開了。
孩子垂下了腦袋,靜靜的往屋裏走去,長亂的頭發淩亂的散開在肩頭。這孩子的背影總是那麼的哀傷,每次她沉默不語的離開,她的心在那一瞬間都不能呼吸了。
關上木板門,小卯在板床上呆呆的坐下,身上髒兮兮的,她抹了抹自己的臉蛋,幾顆淚珠從眼眶裏蹦落。
這村子的孩子,沒有一個肯和她做朋友的。他們嘲笑她沒有爸爸,說她是後麵的林子裏的大石頭中蹦出來,說她是怪胎,他們還說她的媽媽不知羞……
那些話她聽不懂,她隻是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當她一次次的厚著臉皮去找那些大孩子,總會受到欺辱,他們叫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他們說了,隻要她肯照做,就答應帶她一起玩,可是他們每一次過分的舉止,都在她小小的心靈上狠狠的留下的傷口。
看著女兒默默的走進離開,她緊緊的捏住了拳頭。
這孩子隻有兩歲,可她的心裏已是懷揣許多心思,但小卯從來沒有問過她關於爸爸的事情,一次都沒有!隻是這樣,卻更讓她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