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臉又紅了一紅。
點頭。
謝阮衣抿唇,糾結了好一會兒:“其實吧,我都不忍心打擊你,沒準兒是你誤會了,也許人家就是單純覺得你胸上那朵花長得好看,就順便摸了一把!”
相思不滿的糾正:“是好幾把!”
謝阮衣噎了噎,道:“那好吧,好幾把,可你仔細想想,你一根竹子,人家摸幾把怎麼了,人家也不知道你這根竹子都成精了,還是個母的,我看啊,要怪就怪你的胎記長得太是地方了,全身上下那麼多的地方不長,偏要長在那裏!”
“……你到底是誰的朋友啊?”相思瞪向謝阮衣。
“話說,你為什麼那麼熱衷於讓人家負責呢?”
相思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模樣:“不該負責嗎?話本子上都是這樣寫的!”
“……”聞言,謝阮衣又被噎了噎,幹脆話鋒一轉,“我比較在意的是這人長得好看嗎?”
相思聽見這話,臉再次不爭氣的紅了。
謝阮衣看她這模樣,懂了。
“話說,你該不會是見色起意,看上人家了吧?”
“見色起意是什麼意思?”相思好奇寶寶似的看向謝阮衣。
“就是你該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喜歡是什麼意思?”相思繼續當好奇寶寶。
謝阮衣被堵的啞口無言,但轉念一想,對一個情竇還未開的姑娘說這些,著實有些為難人。於是,知心姐姐般體貼的給相思解釋:“喜歡就是時時刻刻想著他,念著他,想看到他,他好你便好,他不好你也不好,他若好,一切都好!”
“我不知道!”相思聽著這拗口的話,搖頭。
停頓了片刻,道:“但我總覺得我好像認識他一般,很熟悉,也許千百年前我就認識他了呢?”
謝阮衣猛地瑟縮了下,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撇嘴:“酸死了……”
話雖是這樣說,但鑒於過來人的經驗,謝阮衣囑咐道:“不過,喜歡歸喜歡,可千萬別用情太深!”
“為什麼?”相思疑惑。
“因為人是很複雜的生物,也善變!他們的愛情美好,卻也短暫,猶如曇花一現。”
“人真的很複雜嗎?阿媚也這樣說過!”
相思想起前些日子阿媚受的傷,那一刀,雖不至於致命,但也去了半條命,要不是蘇祈的藥,估計現在還下不了床。可即便能下床了,卻也須得閉關修煉一個月,方可完全痊愈。
而這一刀的始作俑者,竟是那個揚言讓阿媚殺了她丈夫的女人,明明說恨的是她,怨的是她,可舍不得也是她,人果然是矛盾又複雜的東西。
謝阮衣對這件事的唯一看法就是,阿媚太單純了。
她的原話是這樣說的:“人有時候說喜歡,未必是真的喜歡,有時候說不喜歡,未必是真的不喜歡。總之,人都說妖”惡毒“,但實際上,有些人惡毒起來比我們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道行也比我們深得多!”
……
另一邊,蕭府。
夜深,潑墨般的天沉沉的壓下來,月亮害羞的躲進雲層,隱藏起周身的光芒。
天地間,一片漆黑。
詭譎、壓抑、隱隱藏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耳畔,是歇斯底裏的風聲。“呼呼”的刮著。
像地獄裏的索命使者在耳畔不停的催促。
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好像隨時都會爆裂而亡。
樹影婆娑間,小小的孩子驚恐萬狀的穿梭其間。
他不停的向前奔跑,一刻也不敢停,不敢向後看,不知道跑了多久,兩條腿酸軟無力,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腳下一絆,整個人跌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實在是跑不動了。
急促的呼吸,鼻息間,滿是竹香。
再抬眼,眼前是一片竹林。
幹脆就依著青竹坐在地上,身上被刺傷的位置鮮血橫流,他扯下一塊衣帛碎布,簡單的包紮了番,一手緊緊捂住傷處,靠著青竹休息,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睡夢中,有冰涼的液體一顆顆砸下來。
砸在臉上,生疼。
迷蒙睜眼,頭頂處半大不高的竹將他籠罩其中,遮擋了雨絲侵襲。
男孩唇角彎起,又因為疲憊,昏昏睡了起來。
再次醒來,頭頂的山竹依舊,矮小的枝幹,像是發育不良的孩子,比他高不了多少。
竹身處,隱隱有朵不知名的花的印記。
若隱若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