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低下頭:“其實也不甘心,隻是我實在是想不起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死的,聽大師(小七說這句的時候看了秦沐一眼)說,我死的很慘,可我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這樣是不行的,必須尋找你的記憶,一個沒有記憶的鬼,縱使是投胎也投不成的,因為在投胎之前,會讓你回憶你的一生,”黑珍珠走過去拉著小七的手道:“我倒是還缺著一個婢女,你就先跟我混,我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
從頭到尾秦沐沒插上一句話,黑珍珠就已經帶著小七離開了,末了還丟下一句讓秦沐好生收藏小七屍骨的話,走的時候不帶走一片雲彩,隻帶走了小七。
秦沐無奈的咂咂嘴,收起了召鬼差的那些東西,找來一口特別大的白色壇子,跟寧城婦女醃菜用的醃缸有些相像,隻不過卻是純白,將小七的骸骨“嘩啦”一聲倒在地板上,挑挑揀揀的摸了半天,從小七的腳趾骨開始往裏麵丟。
壇裝骨骸是有講究的,需從腳往頭部裝填,最後才將小七的頭骨放於最上麵,蓋好蓋子,封死,又找來白紙豎貼於壇身,用判官筆以篆書工工整整的寫著小七的名字。
做完了這一切,秦沐抱著這白色壇子下了樓,連接一樓和二樓的樓梯地下,有個小小的門,很多人家都是這樣的設計,這樣的門內多是堆放一些雜物,秦沐也不例外,這門內放的是冬天用的煤,隻是煤的下麵,有一個小小的地窖。
秦沐費力的推開地板上的暗格,由於常年不曾進入,嘶啞的聲音頗為難聽,並且直掉灰,秦沐齜牙咧嘴的皺著眉頭,一臉嫌棄。
秦沐很少來這地窖,他也頗為不喜歡,這地兒太不適合他越來越壯實的身體了,每次進去的時候都有種憋屈的感覺,連走個路都是弓著腰的。
小心翼翼的抱著壇子摸索到地窖的地下,秦沐在牆壁上摸了老半天,才摸到了那根老式的燈繩,順手一拉,昏黃的燈光照耀在整個地窖,秦沐弓著腰,騰出一隻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歎道:“這麼久都沒進來了居然還能用。”
地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靠著牆壁的地方已經滿滿當當的堆滿了三排白色的壇子,名字各異,都是以篆書寫就,秦沐將小七的壇子放於第三排的末尾,重重的喘了口粗氣。
“各位海涵,小七隻是在這裏住幾日,不會打攪各位太久,多多包涵。”秦沐對著三排白色的壇子做了個揖,順手拿起邊上牆壁上的香點燃,這才慢慢悠悠的退出了地窖,順手把燈給拉上。
秦沐剛關窖口,一個小孩似的聲音就突兀的在黑乎乎的地窖中響起來:“新來的那個……似乎是個美女姐姐呢。”
“你就少操心是啥了,重華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啊,麵對秦沐這個毛頭小子,哥都沒話跟他說了,木訥,迂腐,寒酸的臭小子。”一個聲線較粗的聲音出現,頗為不爽的樣子。
“咦?”先前那個小孩的聲音又響起:“這姐姐好像不在?”
“隻不過是具骸骨罷了,要我說,若不是重華知道了那件事,會將第十五代巫祝,這樣重的膽子,隨隨便便交給秦沐那臭小子?你們看看,一天到晚都做些什麼事?”一個聲音甕聲甕氣的說道,末了還歎了口氣。
“就是,收了隻沒用的狐狸,放著那麼好個黑珍珠不收,浪費資源,如今又弄來一個……我看看……小七……隻是一具骸骨,連靈魂都沒有……嘖嘖嘖……”這個聲音極其嫵媚,話尾都帶著繾綣。
“……”
關上地窖,裏麵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是不斷,秦沐在上麵聽了半天,隻能無奈苦笑,這地窖裏麵三十多號人物,他是一個都惹不起,這些全是重華那老頭子的侍靈,有些跟著老爺子出門了,留下的,各個都不是省心的主兒。
他們從不聽秦沐的話,我行我素,索性這些都是喜好修煉之輩,平日裏都呆在地窖裏麵修煉,也不肯出門,就是出門了,秦沐也攔不住。
將小七的骨骸放在樓上,秦沐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這屋外設立了一層防護陣法,而地窖裏麵則是重華設定的另外一個陣法,有養魂之效,小七一回來必是奔著自己的骸骨過去,將其骸骨放於那裏,對小七,對秦沐,都是有諸多好處的。
況且放在樓上,樓上還有個陰陽鼎這種脾氣壞到家的家夥呢。
秦沐剛哼哧哼哧的關上樓梯下的小門,那隻新買的手機便有鈴聲響起,自從發現了重華留給自己的短信之後,秦沐平日裏都是帶著兩隻手機,隻是新買的手機裏放了手機卡,而舊的卻什麼都沒有,隻是時常保持開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