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老王宴請街坊給自己過36歲生日的時候,於冬梅卻突然爆發了。
那個時候段姿正和邱老六打牌,說是累了,就出去走走,實質上是於冬梅想起了這隱忍的十年,頗為不爽,給段姿發了短信,而段姿說是出去走走,實質上是趁人不注意,在外麵繞了一圈以後,又折回來,到了樓上。
兩人因為感情的事情在樓上起了爭執。
“那女人看不好自己的老公,憑什麼找我來理論?”段姿說道這個的時候非常氣憤,三個男人大氣不敢出,這會子的段姿表情太可怕了:“她說她隱忍了十年,可她還是老王的發妻,就是她什麼都不懂,衣著邋遢,一臉黃斑她依舊是老王的發妻,我呢?我藏頭藏尾的藏了十年,我的委屈誰知道?”
秦沐想起了那個純樸憨厚的農村婦女,想起了平日裏常常在夜晚聽見老王對這個婦女的辱罵聲,秦沐覺得老王並不喜歡這個女人,可是一路走來,一路扶持過來,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
“她推我,還罵我,我當時被她推倒在地上,地上有一隻打開了的工具箱,當時我頭腦一發熱,就提起了工具箱裏最大的那把斧子,朝她臉上劈了過去。”段姿把頭深深的埋在自己的雙手中,肩膀微微的顫抖著。
於修聽著前麵的話聽得兩隻眼皮在那打架,然而忽然聽了這句話,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趙老實也記錄至此的時候直接驚訝得抬起頭來,以至於那筆芯都劃到了了自己的手也沒發現。
“你不知道殺人犯法麼?”於修咬牙切齒,聲音陰沉。
“我知道又怎樣?我能控製得住自己麼?你知道她用多難聽的字眼兒形容我麼?她說我是破鞋!破鞋!她憑什麼這樣說我?”段姿的聲音癲狂,狀似跟於修吵架。
“而且……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死的……”段姿說到這裏,聲音變得很小,“我隻是想讓她閉嘴,誰知道她那麼沒用,碰一下就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
秦沐閉上眼睛,他隻覺得耳膜被段姿那笑聲刺激得嗡嗡作響,沒想到這個段姿竟然是這樣癲狂的人,段姿的聲音漸小,秦沐睜開眼睛,與於修對視一眼,皆看見對方眼裏的寒意。
趙老實還在發呆,於修敲了敲桌子讓他回神:“記。”
“哦。”趙老實連忙奮筆疾書。
“後來呢?”於修雙手交叉放在下巴上,這會子,他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我那個時候是在樓上,樓下就是那些吃酒的人群,我決不能讓樓下的人知道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把於冬梅搬到床底下,和往常一樣下了樓,同那些牌友繼續打牌。”
“後來我與老王聯係,我跟老王說我錯手殺死了於冬梅,他起初是不信,後來見到了於冬梅的屍體以後,徹底的嚇傻了。”段姿說到這裏,嗤笑了一聲:“平日裏威風八麵的男人,就是在看見死人的時候也會嚇得發抖,他都忘記了,他平日裏怎麼教訓這個給他丟臉的農村婦女的?”
“我與老王愣了一陣,這麼大具屍體,不是說處理就能處理的。那個時候,老王能想出的辦法隻有碎屍,而碎屍後的東西丟在哪裏,唯一的地方,隻可能是廚房。”
“於是,我和老王將於冬梅的身體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段姿說道這裏的時候,雙手飛快的擊打著桌子,有點象菜刀剁排骨的聲音,趙老實正在記錄,被這聲音引導得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緊繃著一張臉,仿佛張口就能吐出來一樣。
“老實點!”趙老實又發出了他那招招牌技能。
段姿被趙老實這麼一打斷,停了下來,像是唱歌唱到一般戛然而止,三個男人一臉陰沉麵麵相覷,甚至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哈哈哈哈……”一陣高亢的笑聲從段姿的嘴裏發出來,尖銳得磨破人的耳膜:“這就是你們男人,害怕了,隻知道怒吼嗎?”
“我為了他錯手殺死了於冬梅,和他一起碎了屍,然後把那些東西做成菜放於酒宴當中……可最後……他受不了噩夢的糾纏,居然讓我去自首?碎屍的主意是他出的,吃飯的時候也屬於他吃的最歡,他最討厭的人就是那農村婦女,他嫌她的出身,嫌她沒有文化,最後吃她肉的時候是那樣的暢快……”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居然也會害怕,因為做了幾次噩夢,說是看到一個會飛的腦袋在天上亂飛……就因為一個噩夢,就讓我去自首?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