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回到診所,用判官筆在那個小冊子上寫下司空文征的名字,依舊用得小篆,隻是這回,名字一寫完,一道光華閃過,原本黑色的名字變成了紅色。
“怎麼呢?”小白在屋內溜達了一圈以後,回頭發現秦沐一臉凝重的拿著小冊子:“這種尋人的事情對於你來說應該很簡單才是,這樣凝重的表情是為什麼。”
“司空文征已經死了。”秦沐喃喃的說道。
“是死了,不是複活了麼,自己還跑出了冰窖呢。”小白驚訝的看了秦沐一眼。
秦沐苦笑:“你覺得在那樣低的溫度下,一個凍僵了的人能蘇醒過來並且破開冰棺麼?就是妖族都沒法做到,何況是人類?”
“那你的意思是?”
“司空文征一直都是死的。沒有複活一說。”秦沐把小冊子上的紅字給小白看了一眼,隻有死去的人,會在使用判官筆記名之後,變成紅色的名字。
“那怎麼辦?”小白傻眼了:“你不是打了包票一定會找到她父親麼?”想起司空露的中午飯,小白覺得胃抽的疼,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啊。
“我答應找到,就一定會找到。”秦沐笑笑,準備好香和酒,還有一隻碗。
“你要招白叔麼?”小白看了一眼,便知這些是召喚白叔或者黑珍珠所用的東西。
“白叔?招他做什麼?”秦沐莫名其妙的看了小白一眼,用打火機將香點燃,竟舍不得用靈力,放於碗前,然後拿著碗對小白說:“去弄點水來。我要招魂。”
“大中午的招魂?任何一個有常識的鬼魂都不會出來的好不好。”小白牢騷歸牢騷,還是接過秦沐手中的碗到廚房裝水去了。
“你懂什麼,小丫頭片子。”秦沐搖搖頭,找來一隻小杯子,倒了點酒,而不是像上次召喚白叔一樣倒滿了。
小白的水拿了過來,秦沐接過,放置一邊,手指在碗裏的水中輕輕的饒著圈,嘴裏喃喃由詞的念著咒語,小白化成本體伏在一邊側耳傾聽,依稀得聽見秦沐用很奇怪的調子叫著司空文征的名字。
小小的酒杯上麵的酒慢慢的蕩了三蕩,一雙樸實的黑色布鞋,灰色的襪子的男人腳突兀的出現在桌子那頭,在往上,是藏青色的褲子,有些灰白的斑塊,好似很久沒有洗過的工作服,慢慢得,上身也出現,依舊是藏青色的衣服,有點像工廠車間裏麵的服裝,一個很普通的老人,坐在秦沐的麵前。
他的麵容和司空露有些相像,此刻正麵無表情的盯著秦沐,秦沐也在打量著司空文征,這與他想象中的司空文征有些出入,說到底,還是那些縣圖書館的書先入為主,將司空文征塑造成了一個商界傳奇,這樣的商界傳奇,應該不會穿著工人的服裝吧。
可明顯,對麵那個人就是司空文征,從其於司空露極為相像的麵容就可以發現,不過秦沐還是咳嗽了一聲,問道:“你就是司空文征。”
鬼魂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秦沐。
“額……司空露托我來找你的。”秦沐見對方不理自己,有些尷尬的說道。
這個時候那老人的麵容才有些鬆動,動了動嘴唇,像是在嚐試著什麼,秦沐耐心的等著,過了很久,才聽到那老人斷斷續續的吐出兩個字:“露……露兒……”
秦沐點點頭,道:“她很想你。”
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司空文征泣不成聲:“可我……可我對不起她……對不起文秀……”
“你到底去哪了,你沒有複活對不對?”秦沐激動的問道。文秀,大概就是司空露母親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會來到你這裏,我一直都在行走,一直走,文秀就在離我不遠處,可是我怎麼走都走不到……走不……到……”說到這裏,秦沐驚奇的發現,司空文征的魂魄在漸漸變淡,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怎麼會這樣,被召喚過來的魂魄竟然會不由自主的離開,秦沐是不是有人……”小白眼睜睜的看見司空文征消失在原地,嚇了一跳。
秦沐能在白天把這位請出來,其功力自是不用多說,可如今這魂魄又突然離去了,怎麼說?
秦沐沒有答話,看著那碗符水,麵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