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艾又開始在重喬的書房裏看書,閑時就教教府裏的小丫鬟們醫術,吃吃芙蓉糕筍幹什麼的,日子倒也過得輕鬆閑適。這日酉時,重喬問對麵正盯著棋局冥思苦想的楚艾:“今晚想出去逛逛嗎?”
楚艾掃了一眼憲章,憲章會意,撲到桌子上擾亂了棋子,楚艾抱起憲章,咯咯地笑:“平局哦。”
重喬無奈地歎道,“又這樣了。”
楚艾又想起來:“你剛剛說什麼?”
重喬重複了一遍,楚艾很開心的應了,她從到府裏起,還沒有好好出去玩兒過,今日重喬提了,她自然願意。
兩人於是出府,此時天剛暗下,街道上卻已熱鬧非凡,兩人連同憲章,在街上走著賞景,街上別的姑娘都在脂粉鋪,針線鋪之類的地方流連,獨楚艾站在包子攤前就不走了,坐在餛燉店裏就不動了,拿著糖葫蘆就開始吃了,重喬很無奈,幸而是夜間,他又穿的是便裝,無人識得這個不停為楚艾付錢的男子是他們敬仰的城主。
楚艾又在一個攤子前停了下來,重喬剛剛付完錢趕上,一到楚艾身後就被她拿著一個麵具套上了,楚艾笑得彎下了腰,重喬拿下它,原來是個猴子麵具,重喬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賣麵具的小販見狀,忙說:“這位公子,既然你家娘子喜歡這個麵具,就買回去頑吧。”重喬一愣,臉上又泛紅了,看到楚艾還在笑,趕忙付了錢買了麵具。
二人又行至一茶館,裏麵正熱鬧地演著皮影戲,裏麵的人物打得正熱鬧,楚艾卻拉拉重喬衣角要離開,出了茶館,重喬問楚艾:“不喜歡皮影戲?”
“裏麵的人物再厲害,打得再精彩,也逃不掉牽著他們的竹棍,有什麼看頭?”
重喬不語,兩人慢慢踱步,走到了河邊,河麵上有不少荷花燈,重喬覺得楚艾會喜歡放燈,買了幾個給了楚艾,楚艾輕笑:“世人都以為放水燈可以祭奠孤鬼,我們也祭祭吧。”
她點燃一個荷花燈上的蠟燭,把它輕輕地放在水麵上,燭光和月光照著楚艾的臉,讓重喬看得有些癡。她點的幾個荷花燈悠悠轉遠,在河麵上飄飄蕩蕩,直至消失不見。二人直至他們的荷花燈再也看不見,才從河邊離開。
他們又進了一個戲園,台上的角兒正唱著“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水袖輕掃,羅扇輕開,又唱到:“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煙絲醉軟,那牡丹雖好,他春歸怎占的先?閑凝眄兀生生燕語明如剪,聽嚦嚦鶯聲溜的圓”不知為何,二人都欲回府,不再想聽戲了。他們出園子的時候角兒唱到了“觀之不足由他繾,便賞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興盡回家閑過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