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屬下不擅長聊天解悶。”鷹洋的聲音平靜無波。

端木楊度皺眉傾聽,抓著桌上毛筆手腕一震,擲出去,口裏喊:“給我滾出來。”

毛筆穩穩飛出去,如劍一般,鷹洋擰身躲避,探手捏住筆尖。衣襟帶風,人已在端木楊度身側,鷹洋五短身材,長相普通但喜感十足,圓頭圓臉圓眼睛,看麵相是個和善敦厚的。

被逼出來的人心中不滿,看向端木楊度的眼神就帶了幾分不平。

端木楊度接收到了,聰明的選擇回避,指著身邊的凳子,吩咐道:“坐。”

鷹洋遲疑,問:“是命令嗎?”

“不是。”

“那屬下站著好了。”他就不信了,他這樣站著,端木楊度好意思拉著他一直瞎侃。朱雲疏現在就是一塊鐵板,舍不得動粗活該被罵,懷柔那一套根本就沒用。要按他的意思,先把壞事做絕,殺得雞飛狗跳鮮血淋漓,逼得朱雲疏放下身段主動哀求,那時候,哼哼?

鷹洋小心思動呀動,眼裏不自覺就帶上一絲狠厲,端木楊度重心後移靠到椅背上,將椅子兩條前腿高高翹起,貌似悠閑隨口聊天,“鷹洋,我知道你心裏怎麼想,可是我做不出,有沒有柔和一些的方法,可以和朱雲疏和平相處,哪怕多費些時間心思徐徐圖之。”

做不出,你害的朱雲疏國破家碎,囚禁她全家老小,還想和平相處,不是癡心妄想麼?心裏這樣想,卻一本正經點頭,道:“有的。”

端木楊度原本不抱希望,可是聽他說的這樣肯定,忍不住停下來回晃動的身子,急切道:“說說看。”

“很簡單,五件事隨便做好哪一樣,別說和諧相處,就是讓她心甘情願嫁給你做小妾,她也是歡天喜地的。”鷹洋越發一本正經,眼睛圓圓的發出智慧的光。

端木楊度開始懷疑了,又想到聽聽也不妨事,“接著說,一次說完。”

鷹洋清清喉嚨,“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邊說邊搖頭晃腦,分明楚淩河醉酒時的模樣。

端木楊度被調侃,勃然變色,一個杯子扔過去,喝道:“滾。”

鷹洋不動聲色躲開,把他的失態看進眼裏,小小得意一把。終於扳回一局,忍住嘴角的笑,說:“屬下看那女子性格剛烈,少主您想用平和一點的辦法靠近,完全沒有機會,除非··”

端木楊度明知道他在故作神秘,還是忍不住想問:“除非怎樣?”

“雲疏公主說的,衣冠禽獸啊。”再下一城,好得意啊。

端木楊度運勁,啪一聲輕響,椅子後腿齊刷刷斷掉,他早在椅子倒地之前,彈起身子撲向鷹洋,好久沒打架了,痛痛快快打一場也好。

鷹揚叫苦不迭,左躲右閃,口裏亂七八糟道:“少主,置之死地而後生,同樣一個饅頭,你給一個貴族他不屑於搭理,給百姓引不起重視,給乞丐他會感激,若是給一個饑腸轆轆瀕臨餓死的人呢?”

端木楊度隔開他的手掌,一拳搗向他的鼻子,說:“她於我有活命之恩,我如何忍心那樣強迫她?”

鷹洋身子後仰,避開他的拳頭,道:“在她眼裏,少主您忘恩負義,做出那樣的事情更符合您的身份。”

他們一個師傅,彼此間太過熟悉,拳來腿往,玩的不亦樂乎。端木楊度突然變換招式,猝然左旋,又突然閃向右方掌影幻化出千萬個,呼嘯著帶動勁風擠壓向鷹洋。

“你玩真的。”這一招出來,鷹洋自知不是對手,雙手護住心口,就地一滾,逃出生天,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

端木楊度亦是大汗淋漓,腦中卻在盤算鷹洋的話,可行嗎?問自己的同時閃過朱雲疏流淚的眼,心微微的酸疼,不要,他不要女人影響他的心情。他母親說過,女人可以疼可以寵,絕對不能愛。師傅警告過他,愛是牽掛是傷害是痛苦,還要有勇氣承受失去一切的恐懼。愛,太可怕,淺嚐都不要。

端木楊度揚聲,對外間守衛道,“去跟朱禪說一聲,稍後本帥親自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