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踏入宮中的時候,見到的便是披著破碎的衣物,渾身難掩青紫的女子蹲在地上,將那些碎裂的布條一塊塊撿起來的樣子。
那片淫|靡的青紫色,於蘇清影是傷害,於她也是傷害,冷豔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楚,眸子悄然閉上了一瞬,再開口,便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情感:“皇後娘娘,奴婢赤焰,是奉皇上的命令,來代替碧荷姑娘伺候您的!”
蘇清影沒有抬頭,於她,現在不論是誰,都沒有了存在感,她隻是慢慢的,小心地收集著破碎的明黃色小衣服,仿佛這樣,便能尋回些什麼一般。
“皇後娘娘,奴婢赤焰,是奉皇上的命令,來代替碧荷姑娘伺候您的。”
客氣的話語再次地重複了一遍,隻是聲音卻加重了不少,赤焰看著那些黃色的布條,嘴角隱隱有了一點笑意,湊近了看,才發現,是那件太子服,有些東西,真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承受的起的。
蘇清影的雙手攏在一起,確定了沒有遺漏一點衣料,終於抬起了頭,看著站在自己的麵前,以著俯視的姿態看著自己的所謂奴婢,嘴角勾了勾,很冷:“本宮要沐浴!”
她在楚鳴昱麵前的示弱是一回事,是她賠進去了自己的心,所以沒什麼好糾結的,而這個赤焰,她還沒有資格俯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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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剛剛回到欽安殿,一口鮮血便不受控製地噴了出來,點點梅花灑落,換來了一堆人的驚慌失措。
“皇上,您怎麼了?”
“快傳禦醫,快點!”
“皇上……”
修長的食指輕輕抹過,刺眼的鮮紅沾染在上麵,心頭的一口鮮血,未曾想到便為了她灑下,傷情,情殤,怪不得自古以來,都有些為情生,為情死的詩句。
吃下梁卓遞過來的一顆護心丸,良久之後,心頭的悶痛才隱隱壓下。
拒絕了宮人想要為自己擦拭的動作,楚鳴昱拿出一條手帕,一點點地拭去了嘴角的粘膩,就像是拭去了心頭的傷痛,他總不能一直被她纏住,總不能將所有的心血全數耗盡在蘇清影的身上。
這樣想著的男子,將那塊染血的帕子珍而重之地放進了懷中,他要永遠記住,她傷他何其之重。
“梓延,碧荷有沒有說些什麼?”
沉冷的神色終於變成了溫文的笑顏,隻是,往日陽光般燦爛的感覺,全部變成了陰慘慘的味道。
周梓延沉默了一下,將碧荷交代的話全盤脫出,其實碧荷也不清楚多少事情,唯一能確定的,也就是蘇家給蘇清影下了藥罷了,連什麼藥都不知道。
“皇上,她聽命於蘇府,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的!”
最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終是勸了一句。
“怎麼,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語氣中帶著些淡淡地趣味,恍然間想起和蘇清影一起出宮的日子,他也是這樣調侃周梓延,然後蘇清影便為木訥的侍衛認真的辯解著,她的外表那麼冷漠,心卻很軟,對周梓延軟,對碧荷軟,可惜,唯獨對他,很硬。
“啟稟皇上,微臣不是……”
周梓延臉上有些尷尬,為碧荷求情,隻是覺得她罪不至死,隻是心中隱隱知道,蘇清影對她是有些感情的。可是,有些話,卻不是他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