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點點僵硬,心一點點死去的感覺是怎樣的呢?楚鳴昱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蘇清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很清晰,說沒有聽見?說沒有聽懂?多可笑。
“你說的是真的嗎?”
低啞的聲音,喉嚨處哽咽的難受,想要大聲喊出來,想要瘋狂地傷害她,所有的力氣卻消散的一幹二淨。
“對,我說的是真的,幸虧我明白的還不算太晚,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這一刻,蘇清影柔美的容顏綻放了一個解脫的笑容,她清亮的,可以映入心底所有感情的眸子彎彎的,月牙般,閃爍著純真的笑意。
所有的希望全然地破碎,所有的曾經的愛戀全然地化作了鎖鏈,鎖住了他所有的希望,剩下的惟有絕望:“慶幸?慶幸?真是可笑,朝夕相對,那麼多的日日夜夜,我於你?便隻是一份慶幸!”
腰身使勁兒,站起了身子,方邁出一步,身子便踉蹌了一下,眼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蘇清影的身子直起,手想要動,卻沒有動,她的眸子沉靜地低垂著,事不關己地坐在榻上。
“皇上,小心!”
冷豔的女子突然閃現,扶住了快要摔倒的帝王,望向她的眼神裏,既有著一絲不加掩飾的恨意,又有著一絲欣喜。
楚鳴昱看著蘇清影鎮定的樣子,睫毛顫抖著,眨去了一絲濕意,轉過了頭,不想看絕情的她一眼,手掌用力一推,便將赤焰的身子推到了另一邊。
“呼~”
風聲響過,女子寬大的廣袖中有一個黃色的影子掉落出來,向著地上落去,楚鳴昱的眼神一淩,回首望去,看著蘇清影俯身展袖,將那相依相偎的麻雀接在了掌中。
原來,白羽送給蘇清影的是這個,原來,她還有在乎的,不願摔碎的東西,楚鳴昱的眸子更加暗淡,黑沉沉的,透不出一絲的光線,讓人看得戰栗不已。
“皇上!”
女子焦急的聲音,追著男子的身影遠去,蘇清影始終直直地挺立著的身子,癱軟了下來,一滴透明的晶瑩自眼角溢出,滑落在了脖頸間,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躺了好一會兒,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紅意的時候,蘇清影自榻上起身,施施然去了書房,蹲下身子,自書櫃的夾層中取出了一隻紅色錦盒,尺許長,上麵雕琢著牡丹花開的圖案,打開後,卻隻有寥寥幾樣東西,對別人來說不值錢,對她,卻是珍寶。
樸素的珍珠發簪,有些瑕疵的馬上封侯佩,即使細心保存也已經變得幹裂掉色的小泥人,泛黃的紙卷,刻著山茶花樣式的小鏡子,枯萎的山茶花,一件件,都是甜美的回憶。
唇角的笑容不再是冷冷的,而是染上了一絲的暖意,將袖中的鳥兒拿出,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便向裏放去。
手頓了下,眼中有些掙紮,蘇清影把木鳥重新放入衣袖之中,合上蓋子,紅色錦盒還是放入了書櫃的夾層裏。
小巧的木鳥,被裝在了另一個錦盒之中,並排著,總覺得有些不舒服,蘇清影微笑著,想著,習慣了,便好了,她要一點一滴地從心底放下楚鳴昱,要適應沒有他的生活。
蘇清影,你可以的!
現代的打氣動作,很熱血的樣子,白衣女子的臉上卻是死寂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