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昱聽到赤焰告訴自己,蘇清影想要見他的事情後,驀然一震,隱秘的喜悅在心頭蕩漾開來,嘴角的笑容變得不再製式,變得純粹動人。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眸子很亮:“梁卓,將那套首飾拿……”
話說到一半,便怔怔的呆在了原地,那套首飾是一水的木製山茶花紋樣,木簪,步搖,耳環,鏈子,鐲子,放在他這裏很久,總是沒有機會送出去,那些紋樣都是他親自畫的,可是哪比得上人家親手雕刻的呢!
苦澀的笑容染在了清俊的容顏之上,最終,楚鳴昱什麼都沒有帶,兩手空空地去了鳳鳴宮。
“臣妾參見皇上!”
雙手下壓,福身禮行的標準規範,楚鳴昱的眼神有些恍惚,原來,這麼久這麼久的情感,換來的,便是一個皇後對皇帝的恭敬?多可笑。
“皇後找朕,不知為了什麼事情?”
沒有扶起行禮的女子,高昂著頭顱走過了她,自顧地坐了下來,他的表情很冷,隱隱透著些冷酷。
蘇清影的唇不自覺地抿緊,有些苦澀隻有自己感受的到,隻是,今日卻是另外有事情的。
低垂著的眸子裏悄然地隱去了所有不該有的情緒,蘇清影抬頭,滿麵的冷清,問了一句:“白羽怎麼了?”
不是去哪裏了,而是怎麼了。
摩挲著扶手的手指一頓,冷酷的容顏勾勒出了一抹笑容,異樣的高興:“你心中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再也沒有隱瞞,她想要知道什麼,他都會說出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你知道嗎?那個小子即使被酷刑加身,還是不願意說出你和他的任何一件事情,所以,很多未曾用過的大刑,都領教了個遍;你知道嗎?那個小子在昏迷中喊得是你的名字,不過美夢被鹽水潑醒了;你知道嗎?他奄奄一息地時候,是以著怎樣期望的眼神看著鳳鳴宮的方向,可惜到他死,你都沒有去見他……”
字字泣血,聲聲帶淚,楚鳴昱笑的殘酷,眸子裏全是快意,隻是,顫抖的唇卻透漏了一絲的脆弱。
“啪!”響亮的一個巴掌聲,打斷了他後麵的話語,蘇清影的眸子亮的驚人,裏麵是從未出現過的冰冷,千年的寒冰般,任是火焰怎樣炙烤,也無法融化一絲一毫。
楚鳴昱的手捂著自己的臉頰,笑的更是快意:“怎麼,心疼了?可惜,你見不到他了……”
沒有愛的話,刻骨銘心的恨也是可以的。
“我是心疼,疼的已經沒有了你這個瘋子,白羽之於我,本來隻是一些好感,隻是類似弟弟的感覺,而你,讓我永遠記住了他,是我讓他成了我們兩個人感情糾葛的犧牲品,是我對不起他。”
一時的心軟,造成了如此慘烈的結果,蘇清影的心,有些悶痛,兩個人之間夾雜了太多的無辜生命,她不是聖母,她可以為了自保殺人,為了生存殺人,但她卻做不到這樣的草菅人命,做不到忽視一個認識的,存有好感的人因她而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