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白首,與君畫眉,曼陀花約,半誓之言,她與他,有那麼多的幸福過去,誰都無法替代的美好過去。
獨孤羽的唇冷的厲害,停留在離蘇清影的唇一指距離,深深地凝視著她眼底殘留的懷念,唇掀起,眸子斜斜地瞥過,笑的妖豔動人:“清影,你忘了他是怎麼傷害你的嗎?”
如同被一支利箭穿心而過,蘇清影的眼神漸漸地黯然下去。
她想起的是,楚鳴昱在她隨手拈落棋子時,猜疑的眼神,想起的是,她對自然有感時,他強行地介入,想到的是,那一日晨光點點,女子與男子相擁而臥的錐心,想到的是,那一爐冉冉香氣,那金銀蓮子的苦澀。
“是呀,是我又想岔了!”
蘇清影想起的是,楚鳴昱問她究竟在透過自己看著誰的時候,他充滿占有,卻也滿含悲傷的禁錮,那一夜的瘋狂,傷了她的身,傷了他的心。
那麼多,那麼多,她的頭猛然側過,不想,也不敢再看獨孤羽一眼。蘇清影呀蘇清影,你可真不是一個好女人,原來,想要接受獨孤羽,想要和他相處,都隻是為了不想起楚鳴昱,忘了楚鳴昱。
“獨孤……”
獨孤羽的手覆上蘇清影的手掌,他臉上妖豔的笑容綻放,唇前傾,靠的很近很近,卻沒有貼上去,熱氣吹拂,曖昧難言:“叫我羽,好嗎?”
蘇清影的唇開開合合,想要抱歉的話再次卡在了咽喉,獨孤羽這個人的執著,真的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不是第一次拒絕他,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拒絕他:“以前都是叫你白羽,現在既然你的名字變成了獨孤羽,我自是要稱呼你獨孤羽了!”
獨孤羽的眉毛微垂,帶著些愁悶:“隻是一個稱呼而已,便真的不能嗎?”
“既然隻是一個稱呼,獨孤羽不行的話,我也可以叫你獨孤!”
顧左右而言他,蘇清影的睫毛低垂,明知道白羽要的是什麼,卻出不了口,一個字,代表的東西太多。
“以前是白羽,現在是獨孤羽?”
獨孤羽的臉上帶著些茫然,直起了身子,無意識地重複著蘇清影淡淡的話,月影翩躚,他的影子長長的,細細的,透著蕭瑟孤獨,蘇清影的手指一顫,心裏的不忍有些難以抑製。
“隻是一個稱呼?清影,你知道一個稱呼代表的意義嗎?”
笑的淒涼,銀絲鋪灑在石桌之上,男子修長的身子已經落座,兩個人平視著,再沒有一絲躲閃的餘地:“我小的時候,叫羽,沒有姓,隻有名,因為我的母親從來不告訴我父親是誰,也不願意我隨她的姓!”
伸出兩根修長如玉的手指,撚起一隻銀杯,獨孤羽徑自拿起桌上的銀壺,潺潺的水流傾瀉,恍若麵前男子無法流淌的淚水,肆意浸滿杯盞,蘇清影的唇抿緊,這一刻,她再無法出口那些會重重傷害麵前人的話語,卻也無法輕言安慰,讓他燃起某些自己無法做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