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離的心似狠狠的被人挖去了一塊,他緊握住拳頭,隻用一雙平靜的眼睛望著眼前的黎素卿。

黎素卿心似被萬箭穿心一般的難受、疼痛。手指扣住桌子的邊沿,幾欲摔倒,所幸的是,她還算有些力氣,才不至於直接倒在地上。

易無涯早似離弦的箭一般朝黎素卿飛奔了過來,而古蓮亦是尾隨其後,易無涯一來便扶著黎素卿,先讓她坐下。

一向好脾氣的他,今日居然也開始發火了。

“白公子,我不管你與卿兒之間有什麼過節,或者有什麼誤會,但是請你記住,卿兒此刻已經是有孕之身,來不得半點馬虎,第一胎在這個月份上,本就容易滑胎,你再這般氣她,孩子若是沒了怎麼辦?你這樣若是讓卿兒有了陰影又怎麼辦?你若是不能照顧好卿兒,不能給她帶來快樂,我請你還是離開!”

易無涯手指一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想這易無涯平日裏看著挺神神叨叨的,這會子,竟然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古蓮早就幫黎素卿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手裏,黎素卿接過茶,喝了一口,放回桌上。去書房拿筆墨紙硯的劉三,小跑著到了涼亭,把東西放到了桌上。

“主子,您要的筆墨紙硯!”黎素卿瞟了一眼,遂動手準備去拿,卻被古蓮一手攔下。

“此事從長計議,卿兒,你如今情緒不穩定,做出的決定不能算數!”

“古公子,素卿一向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既然有如此說法,自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了。我說的對麼,素卿?”

站在一邊的白玉離,神情淡漠,好像休夫這事說的並不是他,而是別人,加上他毫無感情的雙眸,以及那淡定到不像凡人的神情,當真讓黎素卿氣得有吐血的衝動。

她二話不說,一把奪過古蓮手中的筆墨,揮筆唰唰幾下,便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休夫二字,而後又唰唰寫了好幾句話,大意都是休夫之意,而後手掌一揚,白紙落到白玉離麵前。

白玉離伸手接過那一張寫了休夫的紙,看也未看,徑直放入懷中。

“素卿以後便由二位照料了,告辭!”客氣的語氣,卻說出了決絕的話,白玉離瞟了黎素卿一眼之後,便快速離開。

黎素卿嘴角一揚,笑得卻比哭還難看,曾經想一生一世守護的人,卻在此時離開,曾經愛到骨髓,愛到心痛,愛到即便是失憶了,都無法抹去的人,卻在這裏與她決絕。

那個背影曾經看了多少次,每次都覺得百看不厭,單薄卻透露著與世無爭的傲然。而今日一看這背影,無端的哀傷便湧了上來,直擊她的心扉,讓她心跟著陣陣的抽痛。

也許以後,他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麵前,而他亦不再是她黎素卿一人的玉離哥哥。

腹部突然絞痛的厲害,黎素卿雙手捂住腹部,額頭上冷汗淋漓直往外冒,大腿處溫熱的液體隨著腿緩緩流下。

“卿兒…”

“夫人…”

三種聲音同時響起,黎素卿睜了睜眼,發覺眼皮好重,人似飄飄然要從身體裏飛出,飛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