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柒明顯感覺阿平那壯碩的身子有些搖晃,吃東西的速度也越來越慢,眼神渙散,目光迷離,其他幾人亦有同樣症狀。
安柒更加疑惑,為什麼自己沒事。就連姚媚兒也感覺不對,疑惑的向百裏寶望去。
百裏寶看時機已成熟,就示意可以逃跑,輕手輕腳的移動,觀察到那些人沒有反應才加快步伐,十幾個孩子從不同的方向散開。
百裏寶、安柒、張括還有姚媚兒四人一組向林子深處逃去,盡管已經筋疲力盡但還是努力的向林子更深處走去,走的越遠就代表著更安全。
“應該安全了,我們已經走了很遠了,他們追不上來了。”姚媚兒嬌喘籲籲的說。
“應該安全了,可以先休息會了。”
百裏寶也說道,對於幾個十來歲的孩子這一路的狂奔已經費盡了體力。在一棵樹下坐下各自休息,望著四周綿延的樹木像是走進一個迷宮。
就在幾個小孩鬆懈下來時,忽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還有震耳的狗吠。知道事情不妙,幾人趕緊起身,繼續跑路。
“狗認得我們的氣味,把衣服脫掉。”百裏寶邊將外衣脫掉邊向其他幾人叫道,其他幾人聞聲也紛紛脫掉外衣,朝不同的方向扔去。
百裏寶赫然見到前方有一條水潭,示意向那個方向跑去,安柒首先跳入水中,張括其次,百裏寶正要入水,卻見姚媚兒哆哆嗦嗦猶豫不決,
“怎麼了?為什麼不跳?你還要不要命了。”
“我···我···我不會···浮水,我怕···”
“愛哭鬼還等什麼快跳啊。”安柒朝著百裏寶喊,接著又向姚媚兒道:
“姚媚兒,你跳下來有我和張括接著怕什麼,再不跳可就要被抓回去了,你不要命可不要連累了別人。”
百裏寶在岸上看著也著急,就想將她推入水中,奈何姚媚兒年歲比百裏寶大,此時恐懼亦是賜予了她比平常大的力氣,百裏寶愣是推不動。
姚媚兒已經涕泗橫流,就是不肯跳,百裏寶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用盡全力大喊再而用力一推:
“跳啊!”
似乎被百裏寶嚇到,姚媚兒一個驚顫跌入水中,百裏寶正要躍向潭中,一個打結的繩索從天而降,將百裏寶的腳踝緊緊的困住,不得動彈,
“愛哭鬼!”安柒驚叫。
百裏寶雙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解開那繩索,甚至用著石頭不管不顧的砸,但還是無法掙脫,壓抑心中的恐懼,向水中的三人喊道:“你們先走,先走啊!”
張括帶著姚媚兒,拖著正在掙紮想要劃回去的安柒向另一邊劃去,“你自己小心。”
這是百裏寶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話末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水麵中,緊接而來的是腳步聲,
“抓到一個,媽的,阿平那小子竟在陰溝裏翻船,快點,還有三個跑掉了。”
隻見幾個大漢將百裏寶扛在肩上,向周圍搜索,見獵狗沒有反應就調轉方向。
百裏寶被帶回到之前休息的那塊地方,隻見之前逃走的孩子幾乎全都被抓了回來。被迷暈的幾個人也清醒了,眼神凶惡的瞪著百裏寶聽著後一批來的漢子的數落,接著百裏寶又被塞回了馬車,車中的幾個孩子都是隱忍的抽泣著,不敢發出聲音。
百裏寶倒是說不出什麼感覺,沒有害怕沒有恐懼,隻是不斷的想起百裏修的好,若是知道自己的失蹤不知道有多麼的著急。
馬車進了城穿過熱鬧的市集,又進入了彎彎曲曲的寧靜巷子,直到馬車停下。
百裏寶被帶到了一座看不出有任何特別的小院,又被帶到了一間房間,屋內很是昏暗,沒有過多的擺設。
梨木椅子上坐著一位老者,黝黑的皮膚上還有橫縱交錯的皺紋,微弓的背脊粗布麻衣,撩起的褲腿,完全是一個農家老漢的形象。
但是眼中的陰狠毒辣的精光,打破了他的農民形象,“你就是那個帶頭逃跑的,不錯,真不錯。”
粗啞的嗓音,就像是兩塊粗糲石頭摩擦發出的聲音,聽了令人汗毛豎起,那老者的聲線帶著意味不明的興趣。
百裏寶沒有回答,但是卻暗地打了一個寒顫,隻是眼睛卻是毫不避諱的盯著他,那老者拿出一個紙包,繼續說道:
“幻花,燃之,煙致幻,灰致癮。不想小小女童竟然也知道這些。嗬嗬····”說完就將一個紙包扔在地上,赫然就是那未吃完的野兔肉,粗啞刺耳的笑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房間。
那笑聲莫名的讓百裏寶全身發麻,身子不禁一縮,這個表現似乎取悅了那老頭,發出更加肆意的笑聲。
百裏寶不知,就是這個叫做鬼佬的老頭,讓她的人生進行了一次大轉折,轉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