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秦玄歌如何氣惱花小耳的話,最後的事實還是證明,他真的不適合幹體力活。那俊朗飄逸的身形站在那滿是黃土的爛地裏,怎麼看怎麼紮眼。
雖然在幹活的花七七一直努力讓自己的眼神不要盯著那吃力的身影猛瞧,可是每次不小心看到,她內心都抽搐無比。
太不順眼了!讓人覺得不忍又有些好笑。
就如同綠油油的稻田裏忽然橫空長出來了一朵紅燦燦的雞冠花一樣,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看不下去的花七七終於一把甩開了手中的鏟子,三兩步的走到了正在努力抬土,哼哧哼哧的秦玄歌麵前,雙手握住了他肩膀上沉沉的扁擔,使勁一抬,將那兩筐不算輕卻也完全算不上重的泥土給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七七姑娘?”忽然沒了“負擔”的秦玄歌錯愕的看著麵前的花七七,不明白她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
“這裏不用你幫忙了,你去那裏幫忙打掃吧。”七七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吧唧了一下嘴用手一指。
秦玄歌順勢看去,七七指的地方正是已經被人清理過石塊和泥土的空地,此刻有幾個姑娘在那裏掃著地。
“七七姑娘是覺得在下不行?”秦玄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比起花小耳那種直接的“輕視,”花七七這種欲蓋彌彰的模樣讓他更為挫敗。
“不是啦,筐子不夠用了,土也搬的差不多了,難不成接下來你想偷懶?”花七七說出了醞釀好的“善意謊言”,佯裝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總不能讓人家看出,自己是一直在關注他的吧?那多奇怪。
即便知道花七七的話很假,可是秦玄歌還是淡然的點了點頭,從路邊拿起了一支掃把,剛邁開了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從遠處喊七七的名字。
秦玄歌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見著站在路口的翩翩衝著他身邊的花七七猛招手。
“和我一起過去看看吧。”路口有幾棵大樹,遮陰避涼最好不過了,七七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讓這位貴公子休息一下。他盡了自己的努力來幫大夥兒,可一瞧他的模樣就知道農活不是他擅長的,有些事情做了就是有心,七七已經很高興自己並沒有所幫非人了。
“好。”秦玄歌點了點頭,也沒有拆了七七特意給他找的台階。
路口的大樹底下站著的除了花翩翩,還有秦玄歌見過一麵的好婆,此外還有一個男子。也是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卻格外的平整幹淨,純白的袖口和領口一塵不染,還飄著一股子淡淡的草藥味。此刻,他正禮貌的衝七七打了一個招呼,那笑容溫文爾雅,如掠過湖麵的蜻蜓驚起的波紋一樣讓人覺得恰大好處又餘波不斷。
“好婆,沒事了。”七七點頭回應,隨即立刻咧嘴衝著愁眉苦臉的好婆笑著說道,“這房子啊,大夥兒一定會幫你弄好的,而且造的更結實。裏頭就是破了些碗碟盆罐之類的,小魚把從裏頭挖出來的東西都整理好,回頭你去看看,少沒少什麼東西。”
“哎哎……”好婆頻頻點頭,滿是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歉意,在翩翩的攙扶下哆哆嗦嗦的說道,“沒啥值錢的,丫頭,隻是,要麻煩大夥兒,我老太婆心裏過意不去啊。”
“好婆你說哪裏的話,你人沒事就好的,大夥兒幫你都是應該的,一個村裏頭的,誰家有難不幫個忙什麼的,您千萬別想多了!”七七搖了搖頭,連忙說道。
隨即她抬起了頭,衝著那儒雅的男子問道,“藥罐子,好婆的身子沒事兒吧?”
“老人家沒事兒,放寬心了就成。”喚名“藥罐子”的男子微微一笑,肯定的說道。
“哦那就好。”七七明了的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用手指了指麵對麵站的兩個男人介紹到,“秦玄歌,這是村裏的大夫霍更生。”
“秦兄,你好。”霍更生抱拳作揖。
“霍兄,你好。”秦玄歌禮貌回禮。
可在一旁的花七七卻管不了兩個男人之間的“禮尚往來”,雖然說好婆的身子是沒大礙的,但是眼下卻有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在好婆屋子重修的這段時間裏,寡居多年無兒無女的好婆住哪裏?
本來住自己家是沒問題的,可是如今卻多了一個秦玄歌,而且這人看樣子似乎一兩天之內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難不成讓好婆露宿田埂?
“翩翩,你先把好婆帶回家去,這天那麼熱,老站在路口也不是個事兒。”辦法想不出,可是不能讓老人家受一點苦,七七還是先發了話。